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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念 (第5/6页)

地。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唯有尽快爬起身来,掀起马车前的帘子,想去问阿升发生了什么。

    她抬眼时只见一列押送犯人的车队正从东华门外的胡同里走来,阿升为了避让,才紧急勒住了马。

    看押犯人的官兵们都手握长矛,前前后后将犯人包围住,而犯人则身穿单薄地走在中间,头上已被戴了沉重的枷锁。

    载潋从马车里爬起身来,目光已经呆滞,她望着那名神色虚弱的犯人,不知不觉间已泪如决堤。

    载潋疯了一般地从马车上跳下去,静心连忙拦她,却根本拉不住。

    载潋的头发已散了,可她却也顾不得,她此刻只顾着踉踉跄跄地向那名犯人狂奔,最终却还是被周围的官兵拦下。

    “此乃朝廷要犯,你要做什么!”凶狠的官兵用长矛对准载潋的喉咙,不让她再靠近过去,而她却仍要冲上去,满眼只剩下那名犯人…

    此时忽有一双有力的手掌落在载潋肩头,将她拦下。载潋转头去看,只见是载泽站在身后,却如疯了一般要挣脱,哭喊着,“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张大人!…”载潋哭喊着要靠近过去,载泽却极力拦住她。

    被官兵层层围住的人,正是张荫桓。他因加入维新派支持新政,已被太后降罪,今日要被流放至新疆伊犁。

    张荫桓是唯一一个被新政牵连的朝廷大员,现在军机四章京中的谭嗣同、林旭、杨锐、刘光第,御史杨深秀与康有为的弟弟康广仁都已死,康有为逃往了日本,唯剩下他了。

    “三格格!别为了我自苦!我可好着呢!”载潋被载泽用力拦着,她挣脱不开,却听到张荫桓洒脱大笑的声音。

    她努力抬起头去,只见张荫桓正面向着自己,此刻他精神焕发,竟没有半分挫败绝望,他转头望了望天,长啸一声又向载潋笑,“老太太遣我走这一趟,我就去游山玩水一番!三格格努力保重,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押送犯人的人群越走越远,张荫桓独自吟唱道:“春未绿,鬓先丝,人间久别不成悲!”

    载潋回忆起第一次见他时,他含着深沉的笑,请求自己为维新党人与皇上传递消息,曾说:“我信任三格格,因为三格格也是我维新党人…”

    随着他远去的背影,在这人头攒动的京城内,就再也没有自己曾经的战友了,一颗真心再无人识。

    载潋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她本不该如此,在皇宫脚下暴露自己的真心,同情太后眼中的“维新乱党”。

    载潋麻木地淌着眼泪,她与复生已是天人永隔,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张荫桓。她坐回到马车中,让静心为自己重新梳头,她端坐着一动不动,冷冷开口问载泽道,“泽公今日怎么也来了?”

    载泽担忧地望着她,道,“太后说有要事,让我今日进宫。”载潋却合起眼来冷冷地笑,眼泪仍从眼眶中滚落,太后能有什么要事?想必她请宗室各府都入宫,就是要商议“废立皇帝”的事,那还不是为了解她个人的心头之恨?

    载潋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能说,只有笑道,“泽公奉旨入宫,不敢耽搁了才是,是我不懂事,耽误泽公了。”

    载潋心想,载沣身为亲王,今日却没有接到入宫的旨意,可见在太后心里,“醇王府”是一根刺,所有与皇上有关的人,她都不想见。

    是日英法两国公使一同入宫,同行的还有法国驻京总署的医官多德福。载潋先同着载泽一起往太后所住的仪鸾殿而去,向太后请安后,便随太后一同去往皇上居住的瀛台。

    今日太后宫里来了许多人,荣寿公主与皇后都在,庆王府的四格格、五格格也在,就连往日很少入宫的端郡王载漪也到了。

    载潋跟随着太后来到瀛台外的翔鸾阁时,只见太后的心腹荣禄、徐桐、刚毅都在翔鸾阁外候驾,他们众人见了太后便跪倒请安,“臣等恭迎皇太后。”

    太后挥手让他们起来,一路向内走,登上一段“之”字形的廊桥,目不斜视地问荣禄道,“英法公使,还有那个洋人医生,都到了吗?”

    荣禄跟在太后身后半步的地方,低着头回话道,“回太后,都到了,在翔鸾阁外等候皇太后传召。”

    太后已过了涵元门,载潋才看到皇上从内走来,跪下迎太后道,“儿臣请亲爸爸安。”

    太后神情冰冷,根本不看皇上,只冷冷向他道,“你起来吧。”

    随后她便抬高了声音,对自己身后的心腹大臣和亲眷们道,“你们今日都看仔细了!可别让洋人给皇上看出什么别的病来!”

    载潋的目光片刻不离皇上,她竟看见皇上的帽檐上多了一块红玉髓,旁人都没有发觉,只有载潋觉得惊愕,那块红玉髓的成色像极了珍妃宫中的那块。难道皇上将珍妃的玉嵌在了帽檐上,以作纪念…

    载潋发觉皇上的精神比前几日要好多了,面上也多了几分笑,载潋也跟着高兴。若自己努力地传递消息,带来珍妃的信物,能让皇上重振精神,这比任何事都让她高兴。

    太后坐定在涵元殿内,命李莲英去传英法两国公使与法国医生一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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