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慎眼皮子微抬,睨她一眼,目光从她微微咬住嘴皮子的小白牙上瞟过,将她的娇羞尽数纳入眼底。唇角微扬,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他知道,若是他再多盯着她看一会儿,她怕是会从头红到耳根子!
他很喜欢看她这种羞云怯雨的娇羞模样!
“夫人今儿怎么不说我没有男人样儿了?”周守慎轻笑了出来。
“嗯?”见娇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侧头来瞧他。
车厢摇曳,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晦的车厢角落里,随意而慵懒。
这两天忙于拜梅老为师的事儿,想来他已经好几天没刮胡子了,青青的胡茬儿扎根在嘴皮子上,反给他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周守慎瞧她一眼,忽而低头浅笑,嘴角荡出了浅浅的梨涡儿。
“你笑什么?”见娇有点疑惑地问。
“没什么!”周守慎惬意地以手轻叩膝盖,略略休息一会儿。
“圣上被蒙蔽视听,又听信了萧青的话,他原本就不喜欢梅老的直率,只不过是顾着他在学子们中声望高,才对他客气几分,怕伤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可是自从萧青告状后,圣上连原有的几分客气都没了!”
见娇拧眉,“所以梅老就丢了官?”
“最主要的还是前年秋闱,往常惯例梅老是主考官,可是那次却被萧青夺了去。”
想起朝堂的事情,周守慎倚在车厢上深深地叹口气,又想起了他举步维艰的主子来。
“然后呢?”
见娇真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么多!她于这种意料之外,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惊喜!
她想,原来周守慎这厮隐藏得这样深啊!
“萧青借着做主考官的机会,买卖试题,又买通阅卷官。认真读书的学子落了榜,家中富有的花了钱的金榜题名。”周守慎声音低沉,难掩怒气。
“梅老对朝廷是彻底失望了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朝廷好,我们普通小百姓才能好啊!”见娇深叹一声。
对于见娇的感慨,周守慎略觉意外地看她一眼,目光里带了抹惊艳。
“是啊!”他深呼吸,见她眸光发亮,又瞧着她肌肤白里透红,心中一动,情不自禁抬手掐了掐她的脸。
下意识里的亲昵让二人纷纷怔住了!
见娇的脸腾得一下子烧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而坐,周守慎也知自己唐突了,轻咳两声,转移话题。
“那车上驾车的两人看着很是眼生,哪里来的?”
见娇被他刚刚的动作搅和得心慌意乱,现在见他问赖氏兄弟的事情,本想将她今儿白天惩治萧青的“壮举”和他说一说的。
但很快她又想这事儿不能讲,讲了他一定会担心她。若是以后再不肯她出门了,那岂不是麻烦了?
于是她只含含糊糊地说,在铺子里看中了他二人的好身手,所以要了他们来她身边当差。
周守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默默地将心底的狐疑压了下去。
“他们武功好,我想让他俩保护你!”见娇怕他猜疑,又点点头重复了一句。
“其实不必!”周守慎牵住她的手,仿佛很累了一般,片刻无语。
见娇刚想反驳,却听他说:“夫人,我觉着今儿的夜色最美!”
见娇打起帘子往外看,外面寒风直吹,天空中别提月牙儿了,就是一颗星星也都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