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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你……？”黎荀突然意识到什么，难以相信地问。

“不是我做的，这只是巧合。”周皓染瞟了一眼周屹天离开的方向，淡然说道，“但既然发生了，我们顺其自然，接受就好。”

“巧合……接受……？”

可是，有那么巧吗？周屹天应该在上法语课的，他天黑后才会回主屋休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泳池？还有，周皓染今天也是突然提前回家的。

“荀。”周皓染面不改色地看着黎荀，“他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的。”

“你错了！你知道……让他看见这样的事，看到他最崇拜的父亲和哥哥……”黎荀说不下去，嘴唇哆嗦着，眼眶内又积蓄着泪水，“我们怎么能这样伤害他？”

如果说，周屹天发现了他们的关系，让黎荀感觉世界毁灭，那么，假如这是周皓染刻意安排的，更让他感觉到生无可恋。

因为周皓染明明承诺过，不会让周屹天知道的。

“放开我。”黎荀皱紧眉头说。

“荀？”

“我叫你放开我！！”使劲推开周皓染，黎荀狠狠地瞪视着他，“我不会原谅你的，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们……分开吧。”

第十章

深夜十一点，骤然下起大雨，狭窄的街道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暴雨中变得迷蒙一片，雨水顺着房檐哗哗地留下来，不一会儿，就遍地是水洼。

那些站在街边，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纷纷闪躲进旁边的夜店里，数分钟前还热闹拥挤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空旷无比。

黎荀把书包挡在头顶，他的球鞋和牛仔裤脚已经湿透，当天空中划过明亮的闪电时，就能照见他十分狼狈又焦急的模样。

他匆匆跑进街道旁的小巷里，一直往深处走。这里的路灯坏了，黑得几乎看不见，好一会儿才出现一个桌球室的霓虹招牌——“地狱撞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那个球字只剩下半边亮着，变成了“地狱撞求”。

而且，它的位置在地下室，雨水沿着楼梯蔓延成了小瀑布。当黎荀慢慢地往下走时，有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从台球室里出来。他剃着光头，穿着黑色无袖皮马甲，手臂上有着飞龙的刺青。

两人交错而过时，男人的眼睛几乎是盯着黎荀不放，脸上也写满了怀疑。

黎荀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装作没有看到对方的质疑，用力推开那扇沉重的隔音门，往里走去。

橙色绿色，交替闪耀着灯光一下子遮盖住全部的视线，和又黑又长的小巷子相比，里面要宽敞许多。

七张球桌，以及少数电玩赌博游戏机，分布在屋内不同的位置。

凑在一起玩撞球的年轻人，大多穿着庞克装，黑色皮夹克，银色铆钉，不论男女都打着一排耳洞。

黎荀的出现，就好像不小心闯入狼窟的小白兔，所有人都望着他，带着不解还有鄙夷的神色。

嘶吼般的重金属摇滚乐震耳欲聋，空气里烟雾缭绕。黎荀才往前走了几步，就有人出现，并且拦住了他，凶巴巴地问，“你找谁？走错地方了吧？”

黎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四下看了看，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时，才说道，“我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