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刻_烟花之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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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之后 (第3/3页)

衫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温热,程述望着被霓虹点缀着的长空,叹了一口气。

    孟惠予凌晨五点落地,刚出机场就打了个车去市中心医院。

    手机在机场已经没了电,得亏在飞机上她还想起这一茬,不然落地之后打个车都要受阻。坐在出租车上,她先是打了个电话给爸爸,确认mama的情况,然后又编辑了一条长消息直接发给领导,说明情况,最后还不忘给程述报个平安。

    清晨的湖城人烟稀少,机场大道的路上只穿行过几缕车影。

    她疲惫地靠在车后背上,仰头深吸着气,眼睛有些温温热。这样一个姿势,她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睡了过去,睁开眼睛又发现时间才过去五分钟。

    窗外蓝黑一片,家家都尚在酣睡。她心跳很快很分明,时间很漫长。

    真正到达医院已经快7点。

    她按着爸爸给的位置找过去,就看见爸爸伛偻着身子,半埋着头,坐在凳子上。他粗大的双手交握着,指尖颤动明显。孟惠予赶紧小步到他身边: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医生说你mama的情况比较严重,手术得要四五个小时。

    怎么弄成这样的?她前几天不还给我打电话吗?

    脑胶质瘤,晚期。你二月份刚出去,我们就来动手术了。她怕你担心,不敢告诉你。

    孟正德努力维持着镇定:我们出院的时候,医生说情况还不错,但是上周她又开始恶心呕吐,我马上带她来了医院。

    只是这一来,就再也没回去过。

    你们住院住了这么久,就一直瞒着我?孟惠予有些生气。

    都不想这样,可你妈她习惯了,她一个人受苦受难习惯了。你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她不想让你跟着受罪。孟正德的头抵在身后的墙壁上,声音幽远地延伸进记忆里,像在跟她说,也像是在跟自己说。

    孟惠予揪着一颗心坐在旁边,头顶上手术中的字样没有任何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她发现自己除了祈祷,一切都无能为力。

    一夜没睡,她的眼睛里已经布满红血丝,孟正德的状况却比她还要糟糕。

    爸,你休息会儿吧。我来守着,等会医生出来,我叫你。

    没事,我等你mama出来再说。

    孟正德一口拒绝,形如枯槁的手拍打在孟惠予的手背上,她觉得有些心酸。

    孟惠予还想再劝说两句,手机忽然又响起。是程述。

    到医院了?

    嗯,刚到。

    那就好,阿姨怎么样?

    刚进手术室没多久,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孟惠予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可程述的声音像过了电一样进入她的耳际时,她的声音突然喑哑了。

    好,你别急。程述感受到她的不对劲,连忙出声安慰,并开始询问她mama的信息,得到结果之后才慢慢挂断电话。大约半小时后,他的电话重新拨打过来。

    帮你联系了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她等下会过去找你们的。

    孟惠予又是一声谢谢,程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安慰她:别急,会好的。

    半晌之后,走廊那头走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短发,身材圆润,看起来有些严肃。

    孟惠予以为她是要进去做手术的医生,没有多看。那女人却停下了脚步,站在他们几人身前,掷地有声道:李秋园的家属?我是神经外科的主任医生,叫我张医生就好。

    张医生很干练很负责。她比之前给孟正德他们讲述患者状况的医生都要讲得更加细致,一行人感念于她的耐心,认认真真地听着。

    然而太多的专业术语掺杂在一起,他们始终听得一头雾水。说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句会竭尽全力,但希望他们能够做好准备。话音一落,就准备去消毒参加手术。

    然后又是漫长的两个小时,距离李秋园进手术室已经快四个小时,里头还是没有人出来报信。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刚才那个主任医师身上,就连孟惠予也开始祈祷天降神兵能够留住她的mama。

    求求你,只要能让我mama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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