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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第2/2页)
豫,那或许就可以挽救下两条生命。 但他忽略了,他一直不是个善良的人,回想他这二十年,他对哪一件事不是冷眼旁观? 他没有资格道德绑架谁,也没资格代替谁原谅谁,他或许是这场恩怨的牺牲品,但比起这场恩怨的当事人们,他实在没资格叫苦。 他还是从监区离开了,然后站在对面,目睹了这场爆炸,看着救护车把汪国晖父女带走。事实跟新闻上有所不同的是,这场爆炸有伤,但没有亡,伤亡数是英国造假,用来打舆论战的。 汪国晖父女的死因不是爆炸身亡,是氰化物中毒,下手的正是汪国晖自己。 英国警方不知道他为什么杀死自己的女儿又自杀,但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林孽想,他应该知道答案。 就像不久前汪国晖登门把施琪的东西还给姥姥一样,他应该是对过去,对施琪和他妻子这两个女人,还有对两个家庭感到抱歉了。 也许不是,也许氰化物自杀也是林又庭计划的一环,但这都不值得深究了。 至于英国方面故意挑起的舆论战,其背后有什么目的,外交部应该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收回看向天花板的眼睛,滑向桌前,拿起手机,邢愫还没回消息。 他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满脑子都是邢愫,他不以为下飞机可以看到她的,她总是把自己放在一第一位,其次是工作,但最近她好像很爱他,于是他下飞机就看到了她。她站在他眼前,灰白的嘴唇,凌乱的头发,被雾遮住的眼睛那个睥睨一切的样子突然不见了,她一下变得好脆弱,他看着好心疼。他甚至有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果她不爱他,那她一定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都是他的错,是他让她难过了。 他用力抱住她,问她是不是爱死她了,其实他是在对她表白,说爱。 他突然笑了,第三次拿起手机,这次邢愫发来了消息:家里没电了,我刚在小区门口便利店买了一个充电宝。 他还没回,她又发来:不是不用你买的,是你买的那个也没电了。 他站起来,回过去:在那儿等我。然后拿起羽绒服,带上帽子,提上早准备好的行李,出了门。 走到电梯,他放下行李,返回家里,走到姥姥房门口,正要说话,姥姥的骂声传来:滚吧。 林孽转身离开了。 他打车去了邢愫常住那套房子,在小区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外,他看到了坐在窗前的邢愫,她正在打电话,眉眼的犀利和看起来不给人拒绝机会的神情,让他知道她在聊工作。 他走进门,挑了些关东煮,拿到她面前。 她刚好打完电话,看着他。 他问她:怎么没电了? 不知道。 你以前没交过电费吗? 交过。 那再交啊。 忘了怎么交了。 林孽拉了拉她的黑色低胸毛衣:手机给我,我给你交。 邢愫把手机递给他。 林孽交完,把手机放在桌上:我要是不在,你怎么办? 楼下大厅有前台,他可以帮我交。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找前台? 邢愫忘了。 林孽看她有点懵的样子,回忆起刚才在门外看到她的那副雷厉风行,他恍然明白,邢愫没变,獠牙和盔甲都在,只是不会对他展露了。 邢愫反应过来后不高兴了:那你别来,你不来我就知道找前台了。 林孽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拎着行李箱:是我愿意来,我贱得慌。 邢愫被他拎着走了没两步,又退回去拿上了关东煮,回来重新牵住林孽的手,被他领出了门。 回到家,肚兜跑上来,在林孽裤腿蹭来蹭去。 邢愫打开灯,房间一下子亮了,她甩下鞋子,光着脚走下客厅,摔进了沙发。 肚兜黏够了林孽,又跑去黏邢愫,邢愫把它抱到怀里,捏了捏它的大耳朵。它不乖,开始咬邢愫的手,它以为它在跟她玩游戏,可她根本没耐心,把它放了下去。 肚兜抬头盯着她看了一阵,又跑到了林孽脚边,林孽给他换了水,给了它半根磨牙棒,它叼住乖乖地回窝里了。 林孽清理了烧水机,把新的桶装水换进去,烧了一壶水,然后走到邢愫身边。 他拉起邢愫的胳膊,自己坐到她旁边,让她躺在自己腿上,然后用毯子盖住她的脚。 邢愫伸手搂住他的胸膛:你什么时候走? 她问的是出国的事:一个月后。 嗯。 嗯。林孽也嗯。 我去送你。 你有空吗? 没有也会有:嗯。 林孽又拉了拉邢愫领口。 邢愫从兜里把耳机掏出来,塞进林孽耳朵一只,是下雨的声音。他们就这样依偎,听着雨声,消磨了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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