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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娘(一) (第1/2页)

    

艳娘(一)



    扬州城里,正是烟花三月,春意盎然。

    暖风驱散寒气,扬州的游人日益多了,街面上也愈发热闹,人来人往。

    扬州乃商贾重镇,宾客云集,不过涌来扬州的人并非全是来做声音的。

    瘦西湖上,花船来来往往;运河两岸春光宜人,秦楼楚馆鳞次栉比,夜夜笙歌,作乐不绝。就连扬州街上的女子,也比别处多几分风韵,每每经过,总引得目光追逐。

    吴员外乘了一顶小轿,到街上的自家典当铺子里看账。他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袍,面色红润,颇是精神。

    路上,他特地吩咐轿夫从花街上过,轿夫们跟着吴员外久了,都是会意的人,穿过花街的时候,特地走得慢些。

    太阳已经西斜,花街上的酒肆妓馆都初见热闹起来,鸨儿们带着龟公在街上笑脸逢迎地拉客,楼上,精心打扮的妓女们坐在雕花的阑干后面,穿着轻薄时兴的罗裙,绣扇半掩,或是嘻笑或是弹琴,对着路过的男人抛媚眼。

    吴员外一路欣赏着,眼睛在那些女子们的身上和脸上打转。

    他是扬州城里有名的财主,鸨儿和龟公们见他来了,争着抢着上前搭话,但吴员外他未停下,只将色迷迷眼神在青楼女子们的身上和脸上流连,一路走了过去。

    这般时辰,往常当铺里已经没有了客人,吴员外一向趁着清闲才来看账。不过今日来到的时候,却发现并非如此。

    对面街上卖酒的桂姐也在,旁边还站在一个年轻妇人。

    这桂姐,是这片街坊里的名人。

    她今年三十出头,生得颇有几分姿色。据传言,原是杭州那边的风月地里出身,做了些年之后,便嫁了个卖酒的从了良,到了这扬州来安家。没几年,她丈夫死了,桂姐便一个人撑起了那酒店。

    桂姐当垆之后,八面玲珑,懂得些迎合之道,生意颇好。街上的闲汉鳏夫之类,平日无事,都爱去她店里喝几杯。她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平日没事,总在街坊中走动,时常传出些她的风流账。

    在这街上,没有桂姐不知道的事。平日里,她对各家商铺的生意颇是照顾,比如吴员外这当铺,桂姐有时会介绍些急用钱的客人到这当铺里来来,与刘掌柜都算得熟识。

    吴员外看到那年轻妇人,愣了愣。这女子他从未见过,穿着春绿色的绸衫和素色罗裙,头上梳着堕马髻,皮肤白皙,容貌娇美,一双眼睛似含着春水。

    最勾人的,是那身段,凹凸有致。

    尤其那胸前,在绸衫底下高高撑着,教吴员外看得眼睛发直。

    哎呀,这金钗足有半两重,刘掌柜便多给些。桂姐拖着腔调道。

    刘掌柜道:桂姐,你是街坊,我真不亏待你,这价钱已是给足了,别家都没有。

    桂姐轻轻啧一声,忽而回头瞥见吴员外,露出笑脸:呀,吴员外来了。说罢,她迎上前,福了福身。

    身后那女子也跟着行了礼。

    吴员外的目光从女子的身上收回,对桂姐笑了笑:桂姐今日怎有空闲来了?

    桂姐向吴员外笑了笑:我这meimei新来扬州,想当个簪子,过来问问价。好说歹说,刘掌柜只愿给五两银子。

    刘掌柜正要开口,吴员外清咳了一声。

    他的目光在桂姐身后的女子身上又转了转,道:以桂姐所见,这金钗该值多少?

    桂姐:至少八两。

    这好说。吴员外道,不过这店里无现银,桂姐不若等一等,待我取了银子,亲自送到府上去。

    桂姐看着他,神色颇是满意。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她笑道,员外何时得了银子,上门便是,我等在家恭候。

    说罢,她又福了福身,拉着女子往外走去。

    那女子跟着桂姐走着,步态摇曳,出门之时,回头望了一眼,正对上吴员外的目光。

    她嘴角轻轻抿了抿,扭头而去。

    吴员外仍在原地望着,眼神直勾勾的。直到身后的刘掌柜咳一声,他才回过头来。

    员外。刘掌柜将账本拿出来,呈给他,请员外看账。

    吴员外却不接,道:老刘,这桂姐,何时有了个meimei?我怎从未见过?

    刘掌柜素来知吴员外秉性,方才这光景,也明白了是个什么事。

    桂姐这meimei也不是亲的,是认的。刘掌柜道,她在这街上住三四年了,平日不出来,员外故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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