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骨科)_4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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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

    于是我踏起碎步,追上去。

    早有人在等候,三辆黑而亮的汽车,我和兄长共乘一辆,司机是个年轻人,亚裔,和兄长说话,用的是外语,可以肯定不是英语。

    我看到他从后视镜中掠了我一眼,随后说了一句话,而兄长没有立刻回答,静默一会儿,才吐出一个词。

    那是我第一次打量这座,在日后将被我视作华丽牢笼的城市。

    干净的街道上,喷泉的水被冰冻成一道弧度,盖了一层厚厚的雪,有孩子握住一把彩纸制作的风车,又蹦又跳地穿过灰色的建筑,冬鸽挤挨在一块儿,好心的情侣扔下一块面包屑,它们便立刻活络身子,冲上去抢夺。

    这里仿佛有着最美好的景象和最友善的人民。

    兄长的房子在几条街道后,一栋独户,不高,颜色完美融入周遭建筑,是冷静淡然的灰色,门前的雪被清理干净,只留左右两排树上一层积雪,时不时啪地落地。

    车驶停,我立在楼下望去,二楼的某一个露台上,还摆着几盆颜色淡丽的花,团团簇簇,美极了。

    看什么呢,快进来。说着,兄长拉起我的手进屋。

    壁炉间火花毕剥作响,暖和极了,我们褪去因冰雪融化微微发湿的外套,坐定,金发仆人端上热茶供我们享用。

    周一大约是常客,一看是热茶,不高兴了,既放肆又胆小地反抗:又是茶,我们又不是三堂哥你

    兄长只一笑,抿了口茶:那瓶酒我给你留着呢,等哪天找出来给你享用。

    周一欢呼:万岁!

    林森森也来劲了,学周一举手欢呼:万岁!

    自从路上兄长跟他们说了句出来玩不用拘谨后,他们是越来越闹腾,周一跟孩子似的,把林森森的手压下来,故意道:未成年小朋友就别想了。

    林森森不服气地重新将手高高举起:谁说我没成年,上个月刚满的十八!

    小晴边偷偷打量兄长边抿嘴笑。

    而另一头,一片雪白的窗外,走过几个西装男人,鼓鼓囊囊的肌rou都快将衣服撑爆,宛如茹毛饮血的野兽强装斯文。

    门忽然被敲响,为首的男人走进来,俯身恭敬地对兄长低语,兄长神色如常地放下杯子,手指轻轻敲打膝头,随后笑了一下,起身,出门去了。

    这边嬉闹仍在继续。

    那瓶酒是那年秋天赌马,三堂哥输给我的,周一提起那场赌马,颇为得意,你们别不信,就算是三堂哥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

    这下林森森是抓到话柄,一叉腰:你信不信我告诉周先生,你说他老。

    周一不甘示弱:你去啊!

    好不滑稽,大家笑作一团,壁炉里的火焰高高升起,把我们的身影印在墙壁,轻轻摇曳,环顾一圈,整栋屋子里都是纯色家具,墙壁上没有一幅画儿,甚至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干干净净,冷冷清清。

    朝天色尚早的外头看去,远处赫然屹立着连绵而高耸的雪山,我不由得想起乞力马扎罗上雪豹尸体的传闻   靠近西主峰的地方有一具风干冻僵了的雪豹尸体。雪豹在那么高的地方寻找什么,没有人做出过解释。

    雪山上有什么呢?我静静看着,心想等兄长忙完了一定让他带我去瞧瞧。

    而那天直到晚餐结束,兄长也未回来,仆人按照他临走前的吩咐领我们去各自房间,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个露台摆花的,是我的房间。

    和B市一样的蓝色基调,走进去仿佛就回到了家,露台的花朵在风中左摇右摆,惹人怜爱。

    我想把它们搬进屋子,可又想起兄长曾经对我说过,有些花儿是喜冷的,一旦受了暖,便跟火烧心一样,容易枯萎。

    收手作罢,躺在床上,风雪呼啸,怎么也睡不着,恰逢此时小晴来敲响我的门,邀我出门走走。

    天色不算晚,天空已然暗蓝,纷纷扬扬飘一点小雪,索性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我们四个异国面孔得以走走笑笑不被打扰,我们还在华人水果店里买了几个小风车,迎着风呼呼啦啦地转,快活极了。

    等周一反应过来他的钱包丢了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里面有重要的证件,让他不能说算了,于是周一小晴又折回头去找,该死的林森森又在这时闹肚子,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在街头。

    旁边咖啡厅有可以避雪的屋檐,我走过去,双手插在兜,风车插在胸前,呼出的气变成雾,一路走来不觉得什么,这会儿静下来,忽然觉得冷了。

    等待是漫长的。

    蓦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走过,那个亚裔司机,他一身黑,漫不经心地叼着根烟,身旁跟着一个姿容昳丽的女人。

    我有些怕这样的男性,可当他甩开女人,径直朝我走来时,我还是友好地对他笑了笑。

    而他一张嘴,便是令人讨厌的油腔滑调。

    您好,我美丽的希希小姐,真是荣幸能在这儿见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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