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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登门 (第2/2页)
说:跟他们去一趟吧。 我一路上都是懵然的,死死地盯着我哥。他只知道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到我手掌感觉不到血液流动。 警察说的父母其实只有我哥的养父母。我们没进拘留室,虽然我哥偷拿了养父母的钱,我没付清医院的费用,但除此之外我们没做别的违法事情。我哥的养父母等在会客室,一见到他就扑上来,而我这个外人被带到另一间会客室。室与室之间的隔音措施做得挺好的,我哥那边一点声音都没传过来。 你的医药费有好心的医护人员替你付清了余款。 这是我被告之的第一件事。 我们已经找到你父母,现在他们被关押了起来,等候审判,没办法过来见你。 从警员的声音能听出来对我的怜悯。我的脑子慢慢恢复运作。 是不是我同学告诉你们我跟我哥在这儿? 跟我谈话的是一个女警员,理了一头短发,看起来很方便工作。她听见我的问话并没有否认。 他很担心你跟你哥哥的生活状态,特别是你的身体状况。 我跟我哥现在挺好的。 这是真心话,自己赚钱自己花,钱不多,但踏实,自由。 警员说:你们可以参加明年的高考。我们可以协助你申请国家的一些补贴和援助。 高考这件事我跟我哥商量过,如果真的想考想唸大学,等生活稳定了再参加成人考试,都一样。 所以你们要送我哥回去吗?我生气了,但强压着。 这要看他父母的意思,不过很大可能是这样。你也一样可以回到原本生活的地方继续生活。 你们问过我哥的意思了吗? 警员梗住,显然没有。 桌面那杯水是给我的,我拿起来喝了一口,试图冷静下来。大夏天给人倒热水,把我嘴巴给烫开口了:我跟我哥前几天成年了,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去向吧? 警员从法律上无法找到突破口,于是从道德层面劝导我:父母对你们有养育之恩,应该也听一下他们的意见。 我问她:生理上的虐待很容易判断,那精神上的虐待呢? 警员又说不出话来。 我大声质问她:我跟我哥从小被分开领养,我被打得厉害了,我哥只是接我去他家住一晚,他的养父母都不允许。谁又听过我哥的意见了? 我哥那边有两个警员,我这边只有一个,是按照人数比例分配吗?他的养父母骂人虽然不会太不堪入耳,但我哥始终会难受。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没办法猜测我哥的情况。 我想见我哥。我说。 警员撇开视线不敢看我: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 又一个人跳出来批判我跟我哥的关系。 我同学什么都跟你们说了? 警员咳了一声:你们年纪都小,有些事情没办法处理可以寻求大人的帮助。 好。我说。那我现在寻求你的帮助,我想见我哥。 警员一次次陷入难堪中,以为不回应我就可以躲过去。我从养父母身上学到的东西曾经迫使我伤害过我哥,现在我学会了转移。在警员行动之前,我抓起桌面上的小盆栽砸到墙壁上。 我寻求帮助了,有用吗? 警员一遍遍劝我冷静,你要是在这里违法了会被直接拘留起来。 不能硬闯我就智取。我把那杯水喝光,说:我想上厕所。 刚刚走过来看见了厕所的方向,从我所在的会客室走过去正好可以经过我哥身处的会客室。 如果连厕所都不让上,我在这儿失禁了算违法? 警员实在没办法,又不能把我铐起来,只能握住我手臂带我上厕所。 我在我哥的会客室窗户边停下,他看不见我,但我能从窗户缝听见他们的谈话声。警员扯不动我,见我没别的骇人举动就默许了我的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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