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暄妍/袅袅春腰_春日暄妍/袅袅春腰 第7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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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暄妍/袅袅春腰 第74节 (第2/2页)

,江拯滚圆的浑浊老眼,震惊地看着商量他去处的两人。

    “小人不要流放,殿下饶命呐!小人这身子骨,吃不准在半路上就横死了。”

    宁烟屿神色澹宁:“那更好了。”

    “……”

    江拯委屈地噙着泪花,一声也不敢叽了。

    薛表疑惑:“不知殿下要流放江拯到哪儿去?”

    宁烟屿道:“以舅掠甥,触犯律法,该除衣沉塘。孤近日杀生太多,不想手里再添人命。”

    江拯急忙点头,不想添人命好啊,太子殿下大慈大悲,大仁大德!

    “是的,是的啊,我没动师暄妍的,小人最多只是动了邪念,我没有犯律法,这不能算犯律法!”

    宁烟屿持剑一扫,剑在鞘中,威力更甚,一击敲过江拯的一条腿髌骨,霎时,那骨头便四分五裂,险些碎作了齑粉。

    江拯已经嚎不出来了,哑着嗓子,痛苦得青筋暴涨浮露,蜡黄的老脸憋得紫红。

    “将这人,刺配流刑,发入岭南挖渠。”宁烟屿轻哂。

    薛表立即想到,太子殿下看似仁德,留了江拯一命。

    但且不说,以江拯这副破烂的身子骨能否平安抵达岭南,就是抵达了岭南,也要充作徭役苦力,工长对干活拖沓的人,向来都是严刑拷打的,江拯断了胳膊伤了腿,只怕日日都要挨上几顿毒打。

    岭南那地界瘴毒环绕,外地人极易水土不服,他要日日挨打,新伤添旧伤,大抵也活不了太长了。

    薛表拱手道:“臣立刻去办。”

    江拯的一双大眼瞪得宛如铜铃,喉咙也哽住了,想了想自己被流放岭南的余生,终于一股血流往脑袋顶上窜,脑袋往颈侧歪了过去,再度晕迷。

    率卫熟练地端了水来泼,宁烟屿道:“不必了,让他晕着吧,说不定一觉醒来,人就在前往岭南的路上了。”

    率卫退下。

    薛表再一次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心忖幸好得罪了太子的人不是自己。

    要真按律法把江拯沉塘了,倒还给他痛快了,如此折磨,料想非常人所能领受。

    *

    师暄妍刚照料完柳姨娘回来。

    上次宁恪拿来了许多契书,她细细地打理了一遍,这契书里有许多房契,譬如太子殿下在长安便有两座私产,这行辕只是其中一处,另还有一间与君子小筑规模差不多大小的别业。

    师暄妍去观察过,别业通风向阳,无论四季,光照都能充足,而且环境清幽,无车马喧哗,适宜养病。

    别业离行辕只有两条街的距离,相隔不远,师暄妍将柳姨娘安顿在别业之后,又喂她喝了些药,回到行辕来,已是黄昏。

    残阳如血,铺于行辕花池中,半池瑟瑟半池红。

    水中锦鳞游泳,激起玉珠四溅,一簇簇散落开去。

    画楼春早,一树桃花笑。

    师暄妍上汤泉房浸泡了片刻,算时辰,宁恪差不多要回了,她从汤泉房中出来,身上穿着梨花色缠枝葡萄银线暗纹的寝衣,步行回寝居。

    春光明灭,少女的裙摆漾在晚来雾气之中,似神女飞扬的拂尘。

    穿过翩跹花雨,来到寝房,蜡烛已经点上,屋内烛光染晕,照映四周。

    乌木鎏金宝象缠枝罗汉床旁,绿釉狻猊香炉里燃着雪中春信香,香气恬淡,悠宁,如于恻恻轻寒翦翦风中,乍窥见梅尖凝雪,不胜温暖欣然。

    在灯下暖光的围剿里,男人侧身向案上,正在拨弄棋笥里黑白棋子,眉目沉凝。

    棋子在修长光洁的指间被弹拨着,动静伶仃。

    师暄妍大约能察觉到男人眉眼间的不郁之色,想来,应是为了近日长安城中屡屡异动的蕃商,她不敢打扰他沉思,正打算轻轻悄悄地路过。

    宁烟屿早已察觉到少女的鬼祟,待她蹑手蹑脚地路过之际,横眉,压下眼底的沉晦:“太子妃。”

    好端端,怎会这么叫她。

    师暄妍顿感毛骨悚然。

    诧异地一回头,只见宁烟屿将指间的白子投入檀木棋笥里,微微蹙眉,今日像是因她而不快。

    可师暄妍也不记得自己哪里招惹了他。她在师家做的一切,包括殴打江晚芙,都事无巨细地向他交代了,她还特意问过他,若是她因此得了一个飞扬跋扈的名声,对他可有妨碍。

    但他说没有,她只管跋扈,若连太子妃都抱冤受屈,只会教人以为储君仁糯可欺。

    “殿下有事吗?”

    师暄妍挤出发干的笑容。

    手指被他遽然间拽住,师暄妍娇呼了一声,软绵绵的身子折如杨柳,一瞬便落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太子殿下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瞳眸幽深,藏着她看不懂的莫名的情绪。

    师暄妍抬眸,细声细气:“我今天喝药了的,没有忘记。”

    以前她每每忘记吃药,他都会像今天这般愠怒,再想法子,从某些地方,把缺失的疗效再补回来。

    可她今天吃了药的,而且,宁恪好像也并无将她压上床榻为所欲为的意思,这让她心里反倒有点毛毛的,像百爪挠心。

    宁烟屿声线微暗:“师般般,你是不是漏了什么不曾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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