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插翅难逃 第7节 (第3/3页)
生龙活虎了,还怎么讨阿月心疼?” 此言一出,郎中扯纱布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曹平眼尖看见了,借此打趣杜阙:“殿下,您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 “……曹公子哪里的话。殿下伤得厉害,怕是得修养个把月才能好全……”郎中反应机敏,顺着杜阙的话往下说。 杜阙心情大好,吩咐:“拿一吊钱来,送给大夫买酒吃。” 曹平领命,去里屋取了一吊钱,塞到包扎完毕正收拾药箱的郎中手里,刻意拔高了声音说:“个把月之后还得劳烦您来府里为殿下查看查看伤势恢复的情况了。” 得了赏钱,郎中乐开了花儿,毕恭毕敬拜别了杜阙。 屋里没了外人,曹平才敢提小四儿抓元月的事:“殿下,小四儿平日很是亲人,莫说扑上来挠人,嚎一声都不曾有,怎么刚刚突然对皇子妃发起狠来……?” 杜阙冷声道:“它不是扑阿月,是想扑我。” 曹平不解:“扑您?” “是,猫伸爪子的时候看的是我,阿月只是跟着我遭殃罢了。” 曹平啧啧称奇:“这孽畜还成精了不成?” “有那样一个人精主子,何愁养不出一个成精的畜生。”杜阙指尖有规律地敲着桌子,语气不带一点儿温度。 曹平如醍醐灌顶,明白了杜阙的弦外之音。 杜阙生来就是是一个遭人嫌遭人恨的“祸害”,刚会走路的年纪便被丢到了宫里最偏僻的一处宫苑,与冷宫仅隔了一道墙。 负责教养他的下人们对他恨之入骨,恨因为他来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每每怨气上来,揪住他便是一顿好打。 好在杜阙顶着一个皇子的身份,虽有名无实,到底算他们的主子,他们再放肆,也不敢打他的脸,只挑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下狠手,针扎、火烧、鞭抽……这些五花八门的刑罚中,最磨人的当属火烧了。 曹平自幼在冷宫当差,幼时因笨手笨脚,没少尝被火烧伤的滋味儿,当火苗儿触及皮肤的瞬间,先是一股子烧心的疼,紧接着皮肤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过后伤口溃烂发脓,道不尽的痛楚。 杜阙也不是神仙,同样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可那些人一心折磨他,却不肯给他个痛快。 他不明白为什么,挨打受痛之时遭不住质问了出来,意外地,他得知了一切。 他的生母高美人有个表姐,生得花容月貌,选秀场上那惊鸿一瞥,彻底勾走了皇帝的心智,不出一年,便破例成了正四品婕妤,但好景不长,圣眷正浓之时,高婕妤被皇帝当场撞破与侍卫颠鸾倒凤的丑事。 一杯毒酒,带走了高婕妤的性命,同样带走了皇帝的心——那之后,皇帝一病不起。 一国之母的皇后,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与高婕妤有几分相似的高美人。 不出意料,高美人一出现,皇帝的心跟着回来了。 又是一年,高美人诞下了小皇子,皇帝欢欢喜喜接过产婆递来的小皇子,不想这小皇子居然跟已故的高婕妤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皇帝恨死了高婕妤,岂会待见与之肖似的小皇子? 名字都没来得及起的小皇子被丢回了襁褓,而生下小皇子的高美人也难逃被弃如敝履的命运。 自此,宫里流言四起,皆传:小皇子是高婕妤的冤魂托生回来报复众人的,该把小皇子处死才是。 高美人认为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正是小皇子,于是将怨恨全部撒到小皇子身上,白日打骂,夜里哭嚎着要见皇帝,久而久之,后宫其他妃嫔不堪其扰,叫苦连天。 皇后乃六宫之主,不能坐视不管,故下令把小皇子挪到冷宫隔壁,派了几个婆子去照看皇子起居。 小皇子磕磕绊绊地长到四岁,仍没有名字,皇后认为不妥,到皇帝跟前委婉建议该给他起个名字。 皇帝没说什么,提笔写下一个“阙”字。 皇后明白:阙,缺陷;过失。意为当初与高氏姊妹的情分皆为过失、过错。 终于有了名字,但小皇子不喜欢,遂私下里给自己起了个字: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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