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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一种无以名状的情感充盈着,无限地涨大,只能透过紧紧拥着对方去稍微勒住那种快要奔出来的衝动。 两个人衝动起来,竟然一声再见也没跟戴志和李旭说,就逕自上了陈秋家,一关门便亲热起来,林春也习惯了陈秋那猴急的性子,侧过脸闪避他的吻,轻声说:「书包。还背着书包。」陈秋低咒一声,说他麻烦,就随便将二人的书包甩下地。 林春比较保守,总觉得大白天zuoai挺彆扭的,就不断找事情分散陈秋的注意力,什么「出了一身汗,很臭」、「回房间」,甚至是肚饿。陈秋正兴在上头,禁不得林春多次打断,气起来就将林春压在门板上,怒极反笑说:「林大少,既然你这么不乾脆,那就由小人服侍你。你什么也不用做,光站在原地就行了。」 「说得像优待我一样,到头来辛苦的不又是我吗?」林春小声嘀咕着,两个人站得如此近,陈秋没可能听不到。他当然明白在性事中,总是承受的一方吃苦,每次做过后,林春虽不至于元气大伤,可翌日定必精神散涣,上课也不集中,一向是好学生的他,也会被老师捉到他发白日梦。幸而他一直是老师的宠儿,大家都以为林春只是温习太晚,还嘱咐他小心身体,不要那么拼,害他心虚不已。 但陈秋也觉委屈。小时候家里穷,但仍有体贴的母亲照顾他,到了初中时,老爸的生意愈做愈旺,家里富布起来,他简直可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俗一点说就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连一隻杯子也没试过自己洗。可自从林春来了后,他也逼着学做饭,功力还不及林春,也至少能做些炒饭、汤麵这种简单的食物。再者,每次性事后,他没错是得了甜头,可也有侍候林春,以免他带着一身黏腻汗跡睡觉。翌日早上又总是陈秋先起床,准备一些简单的早餐,让林春一醒来就有得吃。 他是哪儿照顾不周了——陈秋在心中怒吼。但他没有将这种想法表现出来。他勾住林春的脖子,一手刻意放慢速度的、解开林春衬衣的钮扣,手指先是捻着那胶製的圆钮扣,才把指头挤进钮扣口,将钮扣推出去,好似慢镜头动作般,慢到使林春有点不祥预感。接着,陈秋凑上林春耳畔,林春立刻往旁边缩,可陈秋的动作比他更快,噙住他的耳垂,飞快地舔一下,再轻咬。 林春的耳朵是最敏感的位置,一感到别人的吐息,便升起一阵又麻又热的感觉,红潮由耳廓晕染到脖子,再慢慢升上脸,使他苍白的脸隐隐透着一阵嫣红,和着那微丝细眼,有种古典而妖媚的美态。陈秋纵是看了很多次,但感觉还似是第一次看到那般,心底有一种澎湃的激情,使心跳加快,但他又总希望掩饰自己的激动,不让林春知道他自己也意乱情迷。 zuoai好似一场角力赛。身在下方的人并不一定就是输家,输赢之分,应是谁先沉迷下去。是谁先先迷失于感官之中而忘却了自我?是谁恳求对方赐于自己更大的欢愉?是谁先忘形地呻吟?其实到了情感最浓烈之时,大家都已经迷失了,尤其他们是衝动、幼稚的小伙子。什么平日不敢讲的都讲了,不敢做的都做了,人生固然由谎言堆砌出来,可zuoai时,大家都很诚实。 林春试过失声呼痛,陈秋进犯依然,说什么也不肯退让。陈秋试过忘情地喘息、呻吟,感觉林春主宰了他的身体,为他带来旋风似的快感,不由得他控制。每一次亲密,都是荒唐,又都是一场冒险。陈秋牵着林春的手步入欲海,带他看过很多风景,他每次沉迷于其中、不能自已时,恍恍惚惚之际也不禁想:什么是欲望?欲望是「……」——欲望是一堆省略号,当中的心动、颤抖、挣扎、兽性,都不能外道,化成一串羞怯的豆点,是一串密码,只有同道中人方能读懂箇中意趣。 林春在胡思乱想,压根儿没听到陈秋跟他说什么。之所以清醒过来,是因为陈秋开了灯——客厅的两盏灯都开了,泻出一室的暖黄。外头没有阳光,天是一团呆滞的白色,像一团凝结了的白浆糊,全然不知人间春色。陈秋强将林春扯过去饭桌那边,把他推倒,林春一失重心,便倒向身后的桌子,躺在一片冷硬的玻璃,所幸隔了一层衬衣,不然便冷得发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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