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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打圈(下) (第3/3页)
娘意思着意思着,就把自己意思得满脸通红,郝意也开始坐不住了。 行,还知道害怕。 我是没准备拦的,一毕竟不是郝意,二呢小孩吓一下未尝不是好事。 谁想到这大哥转了一圈回来,牵着那姑娘就说,“走,我带你去隔壁打个圈。” 打圈。 打圈就是从主位开始,跟每个人连打招呼带敬酒敬一圈,一直再敬回主位。 打圈要是在自己桌上,多数是后生敬前辈,小弟敬大哥,不论是拜码头还是想显示主场的意思,或者纯粹是我干了你们随意。 局上这么打圈下来,显得你又敞亮,又礼貌,酒量又好。 跨场打圈嘛,意思就又不一样了,特别是带了个新认识的妹子。 妹子,局上的流通配件。 带着妹子打圈,用局上一个个虚假繁荣的名头在姑娘面前刷存在感,又用姑娘在其他人面前给自己找自信,两头充门面。 瞧瞧,我有个新妹子。 无论是大哥还是大姐,手里有妹子,边上就有人气。 打圈,还跟一陌生人去别的屋,我看了眼那俩姑娘神色无措的样儿。 得,到底还是得管。 我端着酒过去,把那妹子隔开按在座上,三两句连损带骂,玩笑着褶过去,边吐槽那姑娘酒量不行,又主动说我替妹子跟大哥去隔壁打圈。 大哥面子上过得去,也没较劲,嘻嘻哈哈被我忽悠走了。 餐厅走廊铺了一路红彤彤的地毯,连个走路的动静都没有,到了夜里静的吓人,我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一开包厢,我倒吸一口气。 真是好大一张桌。 这哪是圆桌,这怕是方圆一里都得是桌。 大哥一进门废话都没有两句,直奔主题,从一点钟开始挨个给我介绍,再挨个干杯。 敬到哪位,哪位就端起酒杯起立寒暄,互换一下消息,再加个微信,最后把这杯酒干了,再换下一位。 大哥豪不客气地给我夸得天花乱坠,我也很配合,妙语连珠地把大哥也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没个十年公关经验都说不出这么多花样。 站着的堆满了场面上的笑容,坐着的一个个都朝我们投来目光。 我习以为常,给跟着我来的郝意可吓坏了。 不过我这meimei还有点良心,看我跟人走了知道跟过来。 敬到快半桌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下去快一瓶红酒了,郝意在旁边小声叫我,我捏了她一把。 都到这了,已然没法不喝了。 她小脸已经吓得没笑模样,手一直扯我,我盯了她一眼让她别乱说话。 我这人呢,有个好处,就是越危险越陌生,我看着反而越清醒,多少次给人唬得都以为我是海量,实际上我已经差不多断片了。 何况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断片。 问题不在喝醉,问题在于喝不下。 进门十几分钟,快灌了一瓶了,饶是我再能装相也没地儿搁啊。 这大哥毫不客气,一位一位地执着打圈。 等从一点一路敬到九点的时候,我这酒属实已经到了嗓子眼儿。 “来来,满上满上。” 我强装镇定,碰了杯,心一横一仰头喝下去,有半口在嘴里实在下不去了。 大哥和九点这位在交际的功夫,我鼓着腮帮子缓缓。 没事,缓口气儿就下去了。 他妈这口酒是真难下啊。 缓了半天也咽不下去,我转头回避,余光往旁边一瞟。 他,就坐在十一点的地方,跟我撞上了视线。 主位上的人同他讲话,他就偏一下头听一耳朵,随便笑笑敷衍,饭吃完了,桌上的酒杯挂着颜色,手里还是夹着雪茄,却几乎是不错眼地看着我。 我人傻了。 从一点敬到九点我都没看见他,他却在这不声不响地看我从一点喝到了九点。 我矫揉造作的嘴脸,应酬的sao话,经验丰富的德行,被他尽收眼底。 我鼓着腮含着这口难以下咽的酒,愣住一下又迅速转脸避开。 不就是个认识的人,这种地方熟人多了,至不至于社死的,有什么好尴尬。 心理建设半天,可是心思已经不在这了,脸上又烫起来,想装看不见,却忍不住瞟几眼过去。 他淡定自若,面无表情,只是听旁边人说话,抽两口,垂垂眼,然后又看过来。 实在解决不了这个局面,我眼睛憋得通红,大哥和九点的笑声在耳边嗡嗡地振。 嘴里难受,呼吸困难,我努力再试一次。 不好。 酒呛到了气管,我使劲绷住嘴想咽下去,却只来及看见这一满口的酒均匀地喷到了大哥脸上。 那一刻脑子里只有两句话。 原来电视剧里那种像喷泉一样细细密密地喷出一口水是真的。 我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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