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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2/2页)
岱的弦外之音,大概察觉情况不对,就似乎若无其事的告诉岱他祇是一位在舞会刚认识的朋友,和他玩互相背诵对方电话号码的游戏。岱知道娟的玩心不减,虽然对他也很有感情,但是这样下去,在道德的束缚和外界的诱惑之间,他预感未来会每下愈况。岱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但是他发现自己踽踽独行回家的路,却非常遥远。 眼看着就要退伍,岱终于等到了隧道终端的曙光。但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靂,让岱的家庭顿时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岱在美国攻读博士的哥哥突然过世了。 父亲急着办出国签证,和留在美国的大嫂一起办理后事,然后带着他长子的骨灰回来。 岱穿着麻衣丧服,手中拈香,在下机门前等着父亲和兄长的骨灰。第一位走出来的,居然是出国参访的未来总统。笑容可掬地向一涌而上的记者们打招呼。父亲抱着骨灰和遗照跟着出来,把它交给了岱。机场天气一如往常灰濛濛的,岱的爸妈和亲朋好友们,护送着遗照和骨灰,在邓丽君的歌曲和啜泣声中,这辆巴士缓缓地载着岱的哥哥魂归故里。 娟当然也同感哀戚,衹是岱现在揹负着家庭更大的责任。他答应父母,不再出国而留在国内发展。衹是家中的气氛,刹那间从欣欣向荣,转向乌云盖顶,把岱即将退伍和娟重聚的欢愉气氛完全冲散了。 也许因为气压太低,再加上那位舞会男子持续不断地追求,岱和娟的关係,就在快要达到彼岸之前,出现了重大的变化。 再过不到两个月岱就要退伍了。当时娟已经在家里附近找到了一个行政助理的工作。这个色咪咪的老闆岱也不是很放心,但是多疑善妒的他,最担心的还是那天那个舞会送他回来的男生。他再度没有告诉娟,提早在娟下班时分,到娟办公室附近的公园等他。果然不出所料,他立即看到了公园里娟和那个男子,情侣般愉快的谈心。 虽然是怒火中烧,但是岱还是耐心等着,直到他俩缓缓起身,卿卿我我地离开这个公园。岱一路上不即不离的跟着这对情侣。当他看到这个男生把右手搂着娟的右肩,同时拉着娟的左手环着他的腰的时候,岱依然咬牙忍了下来。跟着他们漫步了一段路,他知道这位男子只是和娟散步,没有要送娟回家。 岱终于发作了,他突然在后面叫娟的名字,两人同时转过身来。 「你mama要你跟你我一起回家,」他面无表情,机械式地一字一字吐出。 男子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好意思,把搂着娟的手放了下来。娟很快就明白什么事,但是她也祇有和男子匆匆道别,跟着岱离开。岱并没有理他,直接就快速的往娟家的路上走去。他俩没有对话,衹是默默快速的赶路。到了娟家的门口。 岱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是娟冷静的回应。 「还好,还好我没有佔有你。」 有一次岱幽幽地对她说。 「这就是你随时可以离开的藉口吗?」 娟的回答,语气带着不屑。 这段爱的故事就以所谓的兵变结束了。岱回想起他俩曾经去过指南宫,人说去指南宫的情侣总会分手,因为吕洞宾专门拆散情侣。那时候娟还对岱很有信心地说,也许我们可以破除迷信。 岱退伍了。兄长骤世的晴天霹靂,加上和娟的分手,接下来好长一段的研究所时光,他感觉从校园到家里的天色每天都是灰暗的,始终不曾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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