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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前排红木桌面上,郁孟平还没有醒过来,周攒才下定决心拎起脚边的袋子出去。 细细的鞋跟踩在地板上,路过郁孟平的时候,周攒正大光明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后脑勺点在椅背上,双目紧阖,薄唇轻抿。 最是云淡风轻的闲适样。 她不是影院的客人,是郁孟平的同路人。 大约十几分钟后,周攒在厕所换回衣服,打定主意让蔡彤彤她们先去烤rou店,自己又折返了大礼堂。 她不过是来看看他醒了没有,时值傍晚,可不要让打扫的同学为难才好。要是他醒了,她还得多谢他上回帮忙。 可等她步履匆匆小跑过去的时候,偌大的大礼堂只剩下分散在四处的几个做打扫的学生。 而原先郁孟平坐着的位子,早就空无一人。 周攒走过去,那张桌子上放着透明的铭牌,里头的红纸上用楷书打印着他的名字。 周攒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他叫什么。 郁孟平。 现在谁名字里还嵌一个平字?像是八/九十年代流行的老头名似的,倒是与他给周攒留下的印象相仿。 沉静时温温,撩拨时荡荡。 有大二的同学过来收铭牌,见周攒挡在路上盯着那块铭牌,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同学,有什么事么?” 周攒这才回过神,摇摇头,转身要走。 余光却见到郁孟平的铭牌被随意地丢进筐里,与其他人混为一谈,红色得刺目,周攒转回身,露出讨好的笑:“学长,这个给我吧。” 而与此同时,郁孟平站在大礼堂建筑外不远处,像是在等人,他仰头看着这一切:小姑娘披着长发兴冲冲地跑进礼堂,几秒过后,又从中出来,稚气未脱的脸上不知为何稍显失落。 霞横玉兰树梢,宽松的白毛衣外套在金色的晚风里光茸茸,她整个人都有种浪漫电影里的柔光感。 与灿烂辉煌的白玉兰相得益彰。 F大的玉兰还真是开得盛,目睹这一切的郁孟平忽然这样想。 周攒站在二楼靠着护栏往外望的时候,是没有指望还能见到他的。 却无意间四目相对的时候,紧捏着红色铭牌的右手忽然一紧,立即将红色纸张捏得皱皱巴巴,尖锐的棱角硌着她柔嫩的掌心。 他周围很吵闹,都是来来往往、结伴出行的人,只有他独身一人站在树下。 玉兰花开得热闹灿烂,显得郁孟平更加可怜了。 郁孟平笃定地笑着,朝她挥挥手。 周攒再三犹豫之下,还是下楼,朝他走去。 京城到了四月温度攀升,直逼夏日,周攒也是在后来几年漂泊的日子里明白:京城是没有春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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