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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天,他和房客一同乘游艇到边界海钓鱼,钓八十米深水鱼,二三十斤重,抵抗这些大鱼的挣扎需要大把力气。他快速转动鱼轮,心脏随之剧烈跃动,撂下鱼竿,彭朗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几乎震耳欲聋。他决心从此不再海钓。

    彭朗和季长善在派出所门口分别,刚坐游船登上小岛,孙总来了电话,说他太太和老姐妹组团去海宁买貂了,今晚可以安排饭局畅谈合作。

    红果的生意自然比钓一夜鱼重要。

    彭朗买了张机票,晚上八点抵达绛城一东北菜馆。孙总的太太是东北人,多年投喂炸平菇鸡架子酸菜炖粉条子,已经让丈夫舍弃本土口味。孙总的乡音所剩无多,张口就是大碴子味儿,他唯二还像祖辈的地方只有精打细算和保守主义。

    朗郁的报价着实略超预算,孙总抽着烟,眉头紧锁,脸上一副中年人的苦闷。

    “老弟,咱都是敞亮人,哥跟你实话实说,远方的报价那叫一个漂亮,搁谁谁不心动。也是时运不济,去年倒了八百辈子血霉,碰上那俩货。咱就是说,但凡兜里有俩子儿,也不至于搁这儿跟你磨磨唧唧。”

    经典哭穷桥段代表的确有戏,否则直接去和远方签单得了。

    彭朗为孙总续上一支烟,包房中烟气弥漫,谁都看得清谁的面孔。

    第11章 奔头 我是她先生,请问您哪位?

    傍晚抵达绛城,季长善直接约了红果的项目负责人吃饭。老李混迹商场多年,十足老油条,饭桌上慈眉善目打着哈哈,天花乱坠地夸远方产品好价格优,将来上市不愁没市场,可是季长善一要准话,老李就连重复几遍很有希望。

    季长善算看出来红果把远方当备胎,眼下客客气气的,如果啃不下朗郁就回头找远方,里子面子全了,后路也有。她脑海中冒出彭朗的面孔,这人轻描淡写地断言远方没戏。季长善伸筷子夹了两口牛蹄筋,嚼得很用劲儿。

    她开了瓶青花郎,五十三度,老李眉开眼笑,点着头说不用客气。季长善一杯一杯敬他,灌了老李大半瓶酒,他喝嗨了,口风依然很紧,绝不倾吐朗郁那方的态度。季长善为老李倒上最后一杯酒,“不管成与不成,都辛苦您来回跑了。”

    “不辛苦哇!”老李摆着手,双颊醺红,眉飞色舞过后愣了会儿神,“咱们都是给老板娘卖命。卖了换貂儿,换爱马仕,咱跟着分点儿铁锅炖豆角,生活也有奔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季长善送走老李,在马路边就给金有意发起微信。

    金有意是季长善的大学同学,两人都学市场营销,多年来靠发财理想彼此鞭策,维持一段“多数时间各自搞钱,逢年过节短暂相聚”的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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