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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薇沈晚睡熟了,吹熄烛火,替她掖了掖被角,她下榻走到窗牖前,望着孤清的一轮明月喃喃自语。
“采薇。”
沈常棣立于窗牖外,隔着雕花窗子他小声的唤她。
江采薇一惊,拢了件披风走到屋外,“你怎么过来了?”
沈常棣轻声道:“思念我夫人,来瞧瞧。”
江采薇羞赧嗔他,旋即凝重道:“沅沅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也不必叫郎中来看,只是这几日得细细养着。”
沈常棣皱起眉头:“可是沅沅的意思?”
江采薇淡淡道:“我的主意,和沅沅无关。”
沈常棣没有再追问,只道:“景延那小子自从回来,成天嚷嚷着要我小心容王,也不知他舅舅给他吃了什么迷药。”
沈景延向来稳重,但他自林州回来,伤了腿人也不清醒了成天说着让人听不懂的浑话。
江采薇掩唇笑道:“他的腿伤还未痊愈,你怨他作甚?”
提及此事沈常棣神情微沉,“太子暴戾成性,此事得让陛下做主。”
太子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倘若没有太子的身份,他连宫闱都进不去,又妄论继承大统,比他聪敏才学渊博的皇子比比皆是,奈何他是嫡长子,光凭这个地位就无人能撼动。
江采薇却道:“太子若被惩戒,只怕皇后娘娘会记恨我们。”
皇后视子如命,依她的性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沈常棣嗤笑道:“皇后式微内里说不上什么话,可如今执掌凤印的人是太后娘娘。”
江采薇心有余悸,她捂着胸口道:“太后娘娘可愿出面帮我们?”
圣上继位这些年,太后娘娘两耳不闻窗外事,成日的吃斋念佛,连后宫那些腌臜的琐事也不太管。
沈常棣哑声道:“你先照顾好沅沅还有景延,我自有决断。”
江采薇颔首,温柔的看着他:“一切小心。”
*
凋零的枯叶簌簌飞落,几片枯黄的枝叶透过窗牖飘进屋内,坠入敞开的画卷上。
沈晚这几日格外嗜睡,每日都睡不够,也不知是不是腹中的孩子折腾她。
她支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倚着窗牖又睡着了,柳儿怕她着凉细心的关上小窗,但还是惊扰了沈晚。
“小姐醒了?要不要吃些糕点?”
沈晚摆摆手,扶着长案起身。
还没走两步婢子从外走了进来,朝她福身道:“小姐,皇宫里派人来请您进宫,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沈晚坐在马车里,周遭格外的寂静,仿若无人的深巷,她惴惴难安,思忖着陛下莫不是知道她和容王之间的事了,亦或是知道太子的事。
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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