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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唠叨的那几句，也只有在现在的杜悦听起来，才觉得格外质朴可信。

    “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杜悦艰难启齿，“我……有了。”

    mama大惊失色，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小悦，你，你说什么？ ”

    杜悦知道mama这关很难过，在她眼里，mama是天底下最慈祥的人，她长这么大，mama连根手指都没动过她的，她现在这么做，无疑是在拿几十年的母女情当赌注，如果mama无法认同她的做法，那她就彻头彻尾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人。

    她不能再瞒着mama，把自己跟许晖同居的事都告诉了她，讲到最后，她趴在被子上泣不成声，一面是为自己用这样难堪的麻烦去烦扰母亲，一面是在心里悄悄怨恨远在千里之外的许晖，可她更怨恨的人，终究还是自己，她一直自诩的坚强、独立，没能在这次危机中帮到她，她像一只被抛弃了的流浪猫，哀哀哭泣。

    看着女儿哭成泪人，mama的怒火也在水一样的悲哀中黯然熄灭。

    杜悦一直是她最放心的孩子，从小就不用她这个当妈的cao心。可是女孩子大了，心思也比过去复杂了许多，又是在这样举目无亲的城市里独自讨生活。

    mama自己也年轻过，杜悦的做法，她虽然无法认同，但她的心情，mama还是能理解的。

    矛盾了半天，mama那只因为干活而毛糙不已的手还是搭到了杜悦的肩上，没有哪个母亲会忍心抛弃自己的孩子。

    mama叹了口气：“小悦，别哭了，明天mama陪你去医院，尽早把这事结束

    了，你放心，我不说，你爸不会知道的。”

    杜悦一下子噤声，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眼里是mama熟悉的那种固执：“不，妈！我不想去打胎，我，我想把他生下来。”

    “丫头，你是不是疯了！ ”mama刚压抑下去的怒气又蹿了上来，“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 一个姑娘家家的，拖个孩子，不是让人笑话死？ ”

    杜悦抹了抹眼泪：“妈，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我狠不下心来。你当初怀小鹏不也是意外吗？你不也是不忍心打胎才把他生下来的吗？ ”

    mama气结：“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没嫁人呢！如果你嫁了人，你想怎么生，想生几个，我都不会反对！ ”

    “我这辈子不想嫁人了。”

    “你……”mama气血上涌，一通咳嗽。

    杜悦赶忙下床去给她倒水。

    mama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悲从中来，怎么也搞不懂女儿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等喘息甫定，mama抛给杜悦一个最实际不过的难题：“我问你，如果把孩子生下来，你打算怎么养，你有能力把他养大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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