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游_第27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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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声凄厉的“不要”。

    那是她平生听过最绝望悲苦的叫喊,那更像一句哀求,仿佛一个人情愿将他自己剥皮削骨鲜血淋漓地牺牲出去,只求上天垂怜。

    她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勇气和体力,竟能沿着绳索攀援而下,顺利地落地。

    在落地的一瞬间,她见到倒地的赵梓樾,身后是斑斑点点连成线的血迹。

    那么多的血啊,李去非当时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救人,而是站在那里拼命回想,医书里说,一个人体内有多少血?

    她想不起来……博闻强记过目不忘的李去非,什么都想不起来……

    后来赵梓樾体内的内息自行运转疗伤,他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她才蓦然醒觉,急忙救治他。

    那时分,她才猜到那声喊是因为赵梓樾以为她会和他一样,从二层直接跳下去,他重伤发作没有余力接住她。当时,他以为她会死。

    她吓到他了。

    李去非拉着赵梓樾的手,慢慢地躺倒,蜷缩在他身旁。

    可是小樾,那时候的你,与这时候的你,同样也吓到了我……

    李去非知道韩珍和那丫头都在看,车帘半掀,寒风咕嘟嘟地灌进来,将本来的温暖舒适破坏殆尽。

    车厢硬梆梆的木头地面睡着很难受,她能感觉寒意从背心侵入,四肢百骸都在瑟瑟发抖。

    赵梓樾的手并不比木头地面暖和。

    赵梓樾的呼吸是她听过最美妙的乐曲。

    她微笑着闭上眼,决定再睡一会儿。

    车帘外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第十九章 杀不杀

    从嘉靖城到京城北郢这一路,整整走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赵梓樾几乎都处于昏睡中,只有停车休憩时,韩珍才会把他拎出去弄醒,让他吃点东西和盥洗。

    李去非仔细查探过,赵梓樾体内残余的内伤已经平复,连磨破皮之类的外伤也逐渐痊愈,之所以昏迷不睡,完全是韩珍用独门手法所下的禁制。她只能查出韩珍在他的手少阳三焦经上动了手脚,好在尚属温和,除了昏睡不醒别无它害。但若她硬要解开禁制,反而可能伤及赵梓樾。

    赵梓樾不醒,李去非不会逃;赵梓樾不醒,李去非也没能力逃。朝夕相对,却连一句清醒的对话都不能。李去非只有苦笑,再狡计百出的狐狸,也扛不住韩珍这样的好猎手。

    一路行至京城,北地风光与江南的温山软水大为相异,道旁衰草连天,看不到一丝碧色,偶有几棵松柏,也被厚重的积雪覆盖得严严实实。

    遥遥望见京城的南门,坐在车夫身旁的韩珍轻轻咳嗽一声,车夫立即缓下马速,毕恭毕敬地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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