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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柔愣了愣，怒极反笑，“你生的啊？哦，你背着我们生了一个孩子啊？”

    “我自己的。”他好像也觉得难以启齿，说得很轻，“我生的。”

    “我毁人？孩子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对不住其他人，怎么就毁了？”

    “你的？”他听见他妈荒谬又夸张地笑，看着他，目光如炬，“你的？你和谁的？”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惯得对？还要接着惯？”

    方杳安抱着孩子站在中间，过于嘲杂的争吵声让他头疼，脸上火辣辣的，这是他妈第一次打他的脸，这么狠的一耳光。

    夜里总是让人冲动，周书柔两眼赤红地朝他吼，“你这辈子是你自己的，你爱怎么过怎么过，但我们生你养你，连参与你人生的资格都没有吗？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生了个孩子回来？！”她已经哭了，眼泪绷不住，溃堤而出，嗓子是哑的，“得亏你不是我的学生，我能教得出这种东西来吗？”

    “你就说还惯不惯？！”

    方晏晏从房里跑出来，张开手拦在他面前，和周书柔对峙，“不准打方杳安，他知道错了，不要打他，他知道错了。”哭着回头怪他，委屈得小脸发皱，“你说回来的时候让我去接你的，你又骗人。”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脸藏在阴影里，半张脸都是麻的。

    他摇摇头。

    他感觉他妈狠狠剐了他一眼，指着门，对他爸说，“出去，把奶粉，奶瓶，尿不湿，摇篮，围兜全给我买回来，你去，快点，现在就去，我就看你怎么惯孩子！”凌晨一点，她把方至清和钱包一起丢出去，砰地一声关了门。

    他爸死死拖住他妈，“又干什么打人啊？”

    “惯，就惯！”方至清被激得挺起了胸膛。

    “我的。”

    果不其然，周书柔一耳光挥过来，幸亏他爸拦得早，只堪堪扇到半张脸，还是响的，过长的小指指甲在从他下巴到脖子，留下一条红色的血痕，火烧火燎的痛。

    周书柔盯着孩子，一步步走近，到他面前来，像感知了到什么，脸色发冷，“这是谁家的小孩？”

    “方晏晏，把冰箱的菜给你哥放微波炉里热着去。”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早晚给你气死。”已经消气了。

    啼笑皆非的展开，周书柔问他，“吃饭没有？”

    昨晚的菜只剩下半碟香煎虾饼和杏鲍菇牛rou，他一整天都只喝了几口奶，还是为了试温，真的饿了，只是胃里空得太

    他想，我不是你的学生，我是你的儿子。

    大，苍白得刺眼，照得方杳安眯了眼睛，孩子还在哭，又响又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吵闹。

    “我......我，我是这意思吗？”方至清心虚起来。

    “胡说什么呢？骂上瘾了还！”方至清难得硬气一回，把她按住，“孩子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又没犯法！”又对他说，“赶紧进来，把隔壁都吵醒了。”

    “好。”周书柔点点头，突然问方杳安，“你就带了这么个包回来？孩子的东西呢？”

    他猝不及防被问到，“没拿，奶粉都忘了。”

    “方至清我告诉你，孩子就是给你惯坏的，方杳安给你惯坏了，方晏晏又得给你惯坏，你毁人不倦！”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他妈绝不姑息的怒火。

    楼道里已经有人张头探脑了，他抱着孩子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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