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情怀_二十二、乡间的风雨不寻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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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乡间的风雨不寻常 (第2/9页)

玩运动。不过,乡下人的运动跟城里的大不一样,城里人坐在高台上、屋子里,慷慨激昂,无拘无束,大字报、大辩论,什么惊心动魄玩什么,到了点,食堂里一坐,大白馒头一啃,浑身精神饱满,干劲倍增,可以连续作战,可以挑灯论剑,但乡下人就不行了,批判会开了一半,一半人就得退场,上山去打猪草,大字报写了一半,就得去砍柴做饭,有些好事的中学生扛着凳子在街头论战,辩到了高潮处,家长拖着锄头来了,一声吼叫,气宇轩昂的辩士立刻就蔫了,乖乖地接过锄头下地去了。

    当然了,共和国是不允许政治运动的真空存在的。到了运动的第二年,各路工作组开始向农村进军,农忙时到田间地头发动群众,农闲时到热炕头上鼓动群众,言而总之,非把运动搞起来不可,这一来,有些群众联系实际,对过去一些干部的错误做法有了认识,也想街机敲打敲打他们讨厌的干部,但要命的是,有些群众的情绪刚刚起来,农忙又到了,一坡麦子不能不割吧,于是乎,大家的政治意识再次被生存意识代替了,甩掉了一切与农活无关的杂念,老老实实回归到了农民的角色,所以,农村的政治运动一波三折,跌跌撞撞,没有城市里的潇洒、持久,更没有城市里的惊涛骇浪和高潮迭起。

    直到1968年的春天,青云河一带的情况才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这一年,造反派兴起了夺权,大批的领导干部“靠边站”,造反派趁机成立了革命委员会,代行党政领导机关的职责。

    坐落在青云河边的这个小县城,起初并没有蹦出个呼风唤雨的造反派,后来在地区革命委员会的鼓动下,张部长有了想法,于是他网络了一帮同伙,雄赳赳、气昂昂地闯进了县广播站的播音室,向全县宣布造走资产阶级道路的当权派谢振山的反,一切权力归县革命委员会!

    张部长的造反声明很快就得到了地区革委会的认可,谢书记回归到了谢振山,被发配到了县运输队赶马车,这是他革命前的老行当,张部长实现了从部长到主任的华丽转身,成为全县的最新统治者。

    张主任当了革委会主任后,到处煽风点火,鼓动造反派夺取政权,成立革命委员会,在权力的吸引下,一些人坐不住了,削尖脑袋往革委会里钻,这样 ,乡间的政治运动才有了热闹一说。

    可是,在这场奇异的革命中,侨乡公社却一直风平浪静。原因很简单,周忠贵跟县革委张主任的关系一直比较密切,没人敢招惹周忠贵,另外,周忠贵是游击队长出身,胆子大,武艺强,好些人畏惧他,所以侨乡公社的政治运动和风细雨,没有出现“四海翻腾云水怒”的激烈局面,没有人造周忠贵的反,革委会也迟迟没成立。为了揭开这里的盖子,张主任专程赶来了。看在老感情的面上,张主任先跟周忠贵交流思想,说成立革命委员会不能留死角,周忠贵说行啊,咱就成立革命委员会,张主任却及时指出,那也要造你的反,因为你搞过浮夸风,周忠贵笑着说,你数落数落,谁没搞过浮夸风,张主任很会借东风,说所以很多人被打倒了。周忠贵见张主任执意要搞掉自己,在低头的过程中偷瞟了张主任一眼,说:“张主任,我知道我犯过错误,可有些错误你是知道的呀。”

    他的话意很明确,就是有些错误是在你张主任的认可之下犯的,而张主任也很会解脱,他对周忠贵说:“老周啊,我也犯过一些错误,但党的工作总得有人挑头吧?这不,上级审查了我的问题,认为我可以继续履行职责,一边为党工作,一边纠正自己的问题。”

    张主任把上级摆出来,等于在堵周忠贵的嘴,你能耐再大,总不至于追究上级吧?周忠贵本想跟张主任一样,也来个“一边为党工作,一边纠正自己的问题”,可深入一想,觉得可能性不大,既然可能性不大,就没必要提出来了,提出来让人否了,更加丢人。所以,周忠贵被迫转变态度,对张主任说:“既然张主任要治病救人,我愿意积极配合。”

    张主任大喜,含蓄地对周忠贵说:“老周啊,斗、批、改的方式是很多的,组织上会根据你的态度,采取恰当的方式的。”

    跟周忠贵沟通之后,张主任便将全体公社干部召集到了会议室,他站在主席台上,挺着身子向大家高喊道:“同志们,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然后又讲述了造反夺权,成立革命委员会的意义。为了给周忠贵留面子,张主任在鼓动揭批问题时,要求站在革命的高度,对事不对人。谁料,张主任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让大家揭发问题时,台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发言。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张主任只好指定发言,第一个被点到的是前排的史祖军,聪明的史祖军当然清楚,今天这顿菜是给周忠贵准备的,但他是周忠贵的通信员,尤其敬畏周忠贵,所以站起来支吾了半天,舌头也没搅和清楚,在张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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