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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鱼他想开了 第20节 (第2/2页)

躺上了床,入睡也非常困难。

    好半天,江倦拥着薄被坐起来,他行动不便,就问兰亭:“兰亭,你可不可以去看看王爷怎么了?”

    “……算了。”

    江倦叹了口气,他只是条咸鱼,不应当营业这么努力。

    高管事空手而归,颇是心惊胆战,他低着头小声地说:“王爷,王妃说香囊没了……”

    “嗯。”

    淡淡的一声,听不出情绪,高管事偷眼望去,薛放离倚在榻上,神色索然,墨色的发铺开,衬着苍白的肤色、殷红的唇色,始终有一种苍寂的冷艳。

    过了许久,薛放离突然问高管事:“你觉得王妃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王妃他……”

    短短几日,高管事对江倦改观颇大,再加之他知晓王爷对江倦态度特殊,便谨慎地回答:“王妃心思纯善,也颇是……无畏。”

    不知道是哪一个词取悦了薛放离,他忽地低笑起来,“该怕的人他不怕,不该怕的人他倒是怕得很。”

    可这份愉悦只维持了一瞬,话音落下,薛放离的笑意收敛,他捻着香囊的细绳,又开了口:“既然心思纯善,依你看,他会回来看本王吗?”

    香囊只此一枚,薛放离自然知晓。

    他借口要香囊,只是让少年知道,有人在受苦受难。

    少年要是不来,那便算了。

    可他要是心软,要是来了……

    薛放离垂下了眼皮。

    他的话,像是在问高管事,又像只是这么随口一说。

    高管事闻言,还是愣了一下,他心中浮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所以,王爷只是想见王妃?

    可王妃行动不便,高管事并不觉得他会来,不过他还是支支吾吾道:“也许?”

    薛放离没再搭腔,楼阁内又陷入了一片无声的寂静之中,安静到令人不安。

    “咚咚咚。”

    下一刻,毫无预兆地,有人敲响了门。

    高管事倏地抬头,薛放离仍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并不好奇来者是谁,直到一道模糊的声音传来。

    “……王爷。”

    薛放离掀起了殷红的唇,颇为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我的小菩萨果然又来救苦救难了。”

    高管事不敢接话,只垂着手侍立在原地。

    “王爷?”

    门外,江倦又唤了一声。

    他没法下地,所以只好再拜托侍卫送自己过来,江倦也很绝望,他只想摊开做一张无忧无虑的咸鱼饼,可是又实在担心。

    江倦想开了。

    毕竟王爷对他好,他的临终关怀用心点也合情合理。一时的营业,一辈子的快乐,值了。

    “咯吱”一声,高管事开了门,江倦都顾不上跟他打招呼,只拧着眉问薛放离:“王爷,你怎么了?”

    薛放离抬眼望他。

    少年皮肤很白,是一种孱弱的、几近透明的白皙,他的睫毛在眼底打出黯淡的光影,与一片淡淡的鸦青交织,倦意一览无余。

    他与薛放离对视,担忧、不安几乎要从眼中溢出。

    少年为他而来。

    少年满眼都是他。

    不得不说,这一刻,薛放离是享受的。

    他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神色如常道:“你不是要休息,怎么又过来了?”

    顿了一下,薛放离似乎想起什么,略带歉意地问:“是我让人去要香囊,吵醒你了?”

    “不是,我还没睡,”江倦摇头,拧起眉心问他,“你要香囊做什么?”

    “老毛病犯了,”薛放离轻描淡写道,“你那香囊味道清爽,本想压一压味道。”

    老毛病?

    是咳血吗?

    江倦正想着,薛放离倏地轻咳起来,他咳得颇急,苍白的指间渗出了猩红的血迹。

    江倦吓了一跳,“王爷……”

    薛放离双目轻阖,口吻平平道:“没事。”

    他这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江倦不放心地说:“好多血啊,你让孙太医来看看吧。”

    “没必要,”薛放离道,“看与不看,都一样。”

    江倦坚持道:“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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