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舟行_第55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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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王巴不得早点将他送走。

    “这位转运使来了沙海后丁点都不收敛,生怕本王不知道,四处派人盯梢问询。问各家可有冤屈待理,可有苛杂税赋。谢师,你还不知道这是冲着谁来的?”赵宜芳见谢蓬莱的表情似不是不知。

    沙海县令坦然笑了,“君子远览,防微虑萌。转运使初到沙海便行督查之则,可谓勤勉。”

    锦王琢磨了下她的话,忽然放下了手里茶盏,轻拍了下桌子,“好你个谢师!”谢蓬莱说得极是,他邹士衍能在沙海拽谢蓬莱的短处、寻她这个三州安抚使的不痛快,她也能抢先上书一封,夸夸人家这行径,顺便加一句“不忍相扰”也就推得一干二净。可这皮里阳秋的信只有谢蓬莱能写。

    锦王恳求般地看向谢师时,她已经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封信,“殿下请过目,信下还附有转运使派人去打听的人家。”

    赵宜芳的嘴巴差点不体面地没合上,她忙低头看信,觉得好是好,却不似谢师以往的文笔味道。真要发问,谢蓬莱安然的声音已经解释,“信是让阿鹭写的,这些人家也是她抽功夫去探查来的。”轻松一句话,抹了云白鹭连着三夜熬花巷酒巷的辛苦,还被谢蓬莱一句话差点羞死,“你吃王府饭这么久,也该拿出点本事。”

    “阿鹭自小聪颖,虽不喜读书,但文墨功夫也是被她母亲悉心教导过的。下官以为此信可用,但还得殿下定夺。”谢蓬莱却不晓得她这聪明过头、横竖为徒弟饭碗打算的劲儿已经上赵宜芳酸上了。锦王咬了咬后牙槽,“好,可用。”

    “谢师,你为何从来不问,为何本王要让云白鹭作侍读?”赵宜芳将书信放下,盯着谢蓬莱那四平八稳的脸。

    “殿下谋虑不必事事对人言。但……谢某,欠殿下这份人情,您救了阿鹭回来,还除了她的罪籍。”事到如今,谢蓬莱也并非铁石心肠,对赵宜芳的所为不加触动。但信任不是酒局上的你来我往,它加诸于性命攸关,掺杂着志向路数,谢蓬莱终究说不出所有真心话。

    赵宜芳似乎有些期待,最终落入腹内一声叹,“也是。” 也是,她还不是瞒着谢蓬莱一路盯到了延州,也从不问她那趟差使和蛮关被破之间有何关联。谢师像块裹了腊月冰块的面团,皮面溜光,看着软和,其实真凑上去才摸得到寒气。

    “云白鹭说,谢师喜欢过的人都不在世了?”赵宜芳最终还是把话茬挑到了师徒俩身上,谢蓬莱眼里的惊慌转瞬即逝,“是。”

    “死人本王就不问了,活人呢?可有?”赵宜芳懒得再和这县令绕来扯去,卖了把云白鹭后再直逼谢蓬莱。这人不答也没事,赵宜芳抓起镇纸把玩着,“以后谢师到了地底下,有的是功夫和他们掰扯。但这会儿可不行,你是我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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