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与云居雁 (第2/3页)

美走散了。

    她叹了一口气。现在她不但迷了路，身上的钱还全都放在娜美那里了。不过在失忆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少女自然不会因为这点问题就慌张，她干脆放慢了脚步走在罗格镇的街道上。

    头顶的天空中好像呼啸着飞过去了什么东西，绘奈抬起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似乎是带着草帽的影子。

    她完全可以确认那就是她家的白痴船长！

    啊…真是头疼啊。她长长地叹气。

       

    转过一个拐角她发现了一家看起来阴森森的店铺，绘奈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体蜷缩在柜台后面，似乎正在打盹。

    本来就不大的店面被层层叠叠的物件堆满，破旧的黑纱笼罩在高大的货柜上方。

    这地方没有点灯，唯一的光源仅凭临街的巨大窗户来提供。然而屋内的货物堆起来的高度遮挡了一半的窗户，透光进来的面积又被黑纱过滤成稀薄的暗光照进来。

    虽然看起来沉闷又压抑，绘奈却饶有兴趣地从几乎没有地方下脚的空隙间走过，打量着藏在阴影中的商品。

    碰——她脚下踢到了一个玻璃瓶子，如同一声惊雷般打破了这片死寂。

    老太太似乎动了动，看过去的时候却已经恢复方才的平静。

    就好像一个错觉。

    绘奈收回目光，看向瓶子滚向的地方。那是一个被沉重的书本和布块压住的草篓，破烂到了没有人会多看它一眼的地步。

    然而此时却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绘奈一样，她伸出手搬开压在上面的东西，激起一大片灰尘。她轻轻咳嗽起来，皱着眉头把草篓往外拉出一点。

    她将草篓中的东西拿出来，走到光线相对来说最亮的地方细细打量。

    古朴而具有和式风格的刀鞘上有着云和大雁的图案，虽然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但是拂去后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一把极为精美的短刀。

    绘奈握住刀鞘，将刀身拔出。

    锋利的刀刃上有着细小的乱纹，出鞘时的刀气并不是夕雾的那种刺骨寒意，反而好像是在凛然中带着一种柔和。

    绘奈眼前一亮。她拿着这把短刀走到柜台前问：“这把刀多少钱？”

    “不卖。”好像睡着了一样的老太太发出沙哑的声音，头也没抬地说。

    绘奈皱起眉：“我很喜欢这把刀，您出个价，我马上就去找朋友拿钱来买。”

    老太太冷哼一声：“原来你自己也没带着钱来，看来你更是没什么诚意。我说了，不卖。”

    自己带多少钱来和诚意根本没有关系吧——绘奈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刁难自己。银发少女纠着眉头盯着老太太的发顶看了半天，两个人就这样在一片寂静中僵持了许久。

    最后绘奈也无可奈何。她又不能打她一顿逼她卖给自己，更何况她现在确实是没钱。

    她又拿着那把短刀看了一会，心里第一次为买不到一样东西而难受。

    她真的很难得对什么东西产生欲望，尤其是在失忆以后。

    但是，可能是真的没有缘分吧。

    于是她叹息一声，将短刀放在柜台上准备离开。

    那个和柜台一般高的发顶动了动，阴影中两道锐利的目光投向银发少女的背影。

    “等一下！”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又带着粗糙的尖利，绘奈惊讶地转过身，发现她终于抬起了头。

    只不过就算抬头也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和一双正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你那把刀…让我看看。”老太太低声说。

    绘奈向柜台走了几步，但没有给她：“这把刀怎么了吗？”

    对方瞥了她一眼，浑浊的双眼里此刻竟然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亮：“如果我说要你拿这把刀来换你想要的短刀，你要不要？”

    绘奈当即冷下脸来：“抱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我的刀给别人。”

    老太太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片刻后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归平静：“不错的回答。现在拿去吧，这把短刀归你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