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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13;о⑴㈧z#8469;.℃ом 金羊羔(三) (第3/3页)
那段冥河般混乱蒙昧的时期。而今吸血鬼族群的根系蜿蜒触及每一寸土壤,如何在人群中隐藏生活已成体系。混血始祖在他统治下的新奥尔良建起数处供非人类生物享乐纵欲的场所,后殖民时代的建筑摒弃新古典主义的笨重刻板,转而用粉饰灰泥雕凿出贝壳与莨菪叶缠卷的精巧,大门正对的两道回旋梯构成一个叁角,满厅衣香鬓影仿佛恣意倾泄的山前冲积扇。以不死生物的视角来看世界的风尚变得飞快,18世纪始祖们离开欧洲时法国尚处在蓬巴杜夫人引领的奢靡矫饰之下,男人们穿着妩媚紧身裤在白净无须的面上涂抹铅粉,贵妇们腰悬巨大的鲸须裙撑头戴羽毛鲜花恨不得把整个凡尔赛宫顶上头颅。而今美洲大陆的新生儿们已经换上随性的带马刺高筒靴,女人们褪下繁重裙装,从轻柔雪纺袖口下倒出两条丰腴白皙有如热牛奶的胳膊。 非人生物的宴会里伦理道德和落叶一起扫进垃圾堆,基调在于男人须后的淡淡古龙水与女人折扇后娇艳的红唇、遮掩身份的面具与角落里随意的媾合或者杀戮。他们在推杯换盏中谈论启蒙哲学与拿破仑王朝、西部开荒与波德莱尔的诗,话语间歇又将尖牙随意揉进随行猎物的脖颈。塔西亚进去时挽着尼克劳斯的手臂,对方慷慨赠予的礼服还算合身,只是脊后拉链勾连处略微扎痒,新衣服的通病,她理了理,视线跟着无辜的金发羊羔,他穿上正装拾掇一下倒还有些唬人,只是目光一如既往地懵懂迷蒙,还因置身于陌生人群而微微露怯,寸步不离紧靠在她身侧。 “第一步,和某位同样来寻欢的女士建立起双方的好感。”尼克劳斯手指轻勾起酒杯,搂过金发青年的肩含着声循循善诱,“这样像个没断奶的婴儿一样粘着我meimei可不行。” “然后呢?”塔西亚用食指中指夹起滤管在吧台上磕了磕,“第二步是你亲自演示一遍,第叁步是你手把手教他怎么cao作?你真是天才一般的教育家啊尼克。我认为随便在街边买本情色小说——不是萨德伯爵他儿子写的那种——都更合适些。” “理论源于实践,meimei。”尼克劳斯维持着矜持的轻笑,将另一杯酒连同她的手一齐握住,和自己手中的碰了碰,悠悠转转的目光擦过人群对面某位金发女郎掷来的一瞥,“那位头上戴羽毛的女士看起来对我们的小羊羔有好感。” “不,”塔西亚将一口红酒含了叁秒就吐掉了,心不在焉,“是你对她有好感。” 尼克劳斯将杯沿一滴葡萄籽般颤巍巍悬挂的酒水在下唇研磨开,漫不经心发出一声上扬的软声:“嗯?” “所有人都知道你对金发女性的执着像阿拉伯富豪对纯种马一样,”有侍从将细长香烟推进滤管,她在点点火星啄上烟末时缓慢抖了抖,空气中划开箱型水母游弋拖曳的触须,“但你不能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全人类的共同癖好。” “那交给你来挑,小meimei。”他明显愉快地侧身斜在吧台上,抿了抿唇上血红的酒水,半眯的眼睫和放轻的声音编织出层次质感变化多端的温柔来,“虽然这让我担心纯洁的小绵羊是否会拥有一个留下心理阴影的初夜。你知道,我们家族的女孩们在恋爱方面一脉相承各有各的顽症,瑞贝卡屡屡遇人不淑,导致我不得不在她受伤前替她解决掉那些男人,至于你……” 塔西亚心平气和地吸了口烟垂下手腕,釉了枫红的唇间吐出的烟丝仿佛混淆夕阳的薄雾,语气不痛不痒:“哦,让我听听你又给我编了什么新的罪名。” “你根本上缺乏爱人的能力,”尼克劳斯用指尖点着杯沿让酒杯在吧台上旋成陀螺,目光睨分来四分之一,“你只会表面上将一点点爱意施舍给对你尚有使用价值的工具人们,然后像蜂后一样盘剥他们到死。……听起来多少让人有点不忍心,是不是?” “我杀死的所有人加起来不足传奇尼克劳斯一年的零头,如果非要比较的话。”她捻了捻烟灰,轻微放下声调,“而且,事实上,你还热衷于引诱别人的心上人,你会把她们的真心当成镶了金边值得夺取的勋章,把玩腻味了就毫不留情地扔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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