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光阴不可轻(出书版)_第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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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节 (第1/3页)

    “喂,何伯?”

    ……

    没几日,去学校办理档案交接时,蛇厂老板再度找上门。这次却不为伺机报复,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求饶。

    对方脸上抖动的刀疤横rou不再是狰狞的代表,只是一个历经岁月打磨,想要在夹缝中生存的平民百姓。

    “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我家里还有一儿一女,都等着我供大学,蛇厂要是倒闭了,我们家就彻底完了啊!我保证,绝不再找任何麻烦!”

    他情绪激动地说了许多,只差没涕泪横流。拼凑间我才得知,原本建蛇厂的那块地就是老板租来的,最近却被人高价买下,要他们强制搬出,可这大堆的蛇根本没去处,但我依旧有些蒙。

    “你们家地被买了,关我什么事……”

    我又不是白富美,又不是我买的啊。

    蛇厂老板更激动了:“来人说了,是魏家。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

    中年男子依旧絮絮叨叨,怎么叫都不起。我怔住出神,想起魏光阴在刘家门外打的那通电话。

    是,为了我?

    被在意的人放在心上,说不高兴是假的。但高兴之余,我又莫名惆怅。

    起初,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股惆怅的出处,直到盛杉抄着手,款款而出。她应该目睹了蛇厂老板哭诉的全过程,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意料之中。

    “我说过的,那家伙眦睚必报,根本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我高声反驳,下意识地维护魏光阴:“照你这样讲,难道做错事的人都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盛杉笑,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线:“如果你真这样想,就不会露出不忍的表情了。对,没错,做错事的人需要付出代价,但起码的怜悯之心也会有的吧?你很清楚,那种以为自己身在阳光下,实际被黑暗侵蚀的人,最可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对谁,做出什么事情。也根本不确定,那个被针对的人,会不会是自己,毕竟人心无常。”

    “所以,程改改,你对魏光阴的感觉是,想要在他身边落脚,却又想逃,承认吗?”

    承认吗?

    野炊回来的那个夜晚,我特别高兴。我以为,我改变了魏光阴,将看似温和实则性情寡淡的他,变成了一个能为他人考虑的男孩。说不定,他的病也会因此慢慢好转。所以,遭遇蛇厂工人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给他打电话,只因不想让他见识人性的恶面,再受刺激。可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想维持的现状,还是不攻自破。

    原本办完交接后,我和魏光阴约好同去大使馆,询问签证进度。我俩碰过头后,盛杉的话频频浮现,我终忍不住向魏光阴问起。

    “蛇老板的厂地,是你买下的?”

    他大约没想对方会抛弃尊严找上我,一怔,没直接回答,简洁的四个字:“恶有恶报。”

    我被他浑身忽散的冷意骇到,艳阳底下,也觉手心发凉,脚步生生顿在原地,尽管大使馆的银色楼宇已近在咫尺。

    魏光阴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也停下步子。他侧身看我,干净的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耳边是滴滴不断的鸣笛声,面前是泼了墨样的画中少年。他原本应该如这个年纪的所有男生那样,如刘大壮与萧何那样,行事莽撞,犯错后再说“请原谅”,在打打闹闹中成长。但,上帝给了他一副好的容颜,一个好的家世,却总归是拿走了些什么,作为交换。

    想到这,我无端的担忧化为怜悯,伸手想要触碰他寂寞如雪的脸。他却以为我生病了,也正好抬起胳膊,要摸摸我的额头。于是,阴差阳错将我的行为误解为遮挡。

    一瞬间,男孩清明的眼雾气蒙蒙。

    死寂半晌,他道:“我明白了。”

    我亟待解释,一时半会儿却没想好怎样说比较妥帖。再抬首,只见宽阔长街上,他的背影渐远。

    据说有的话闭过一次嘴,就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真的。因为假期那段时间,我想主动联系魏光阴,却始终找不到理由。刘大壮约过几次去ktv,我旁敲侧听地打听都有哪些人,他不以为然:“就我们几个,魏光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老联系不上。”

    我郁郁寡欢,立刻也没了出门的欲望。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周末,我接到大使馆打来的电话,通知我签证没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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