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的未来_第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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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节 (第1/3页)

    “据说是庄晓岩的同学。”

    谢风华对庄晓岩的社交并不清楚,听了也就过去了,她打开门进去,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庄晓岩。

    庄晓岩抬起头,看见是她,激动地几乎要站起来,又撇嘴想哭,但怕哭了招她讨厌强忍着,抖着唇喊了声:“风华姐。”

    “没事了,别怕。”谢风华没法拿冷淡的态度对待一个刚刚经历过极端事件的女子,于是尽量保持声音温和,“还好吗,没受伤吧?”

    庄晓岩飞快摇头,随即眼中涌上泪雾,哆哆嗦嗦说:“我,我把范文博推下桥了,他,他死了吗……”

    谢风华停顿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庄晓岩浑身颤抖,崩溃地双手捂脸:“怎么办,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他打我,还拿刀说要弄死我,我怕极了才……”

    她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谢风华等她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抽纸巾递给她,轻声问:“昨晚民警来时,你们不是接受调解了吗,回去后发生了什么?”

    庄晓岩抬起头,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她欲言又止。

    谢风华安抚她:“范文博已经死了,别怕,想说什么都说吧。”

    庄晓岩狼狈地点点头,哑声说:“抱歉,我知道给你丢脸了,其实我,我也不全是怕,我还觉得耻辱,很耻辱,好像被人拿烙铁在脸上烙了字,像古代的囚徒那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谢风华有些动容,她把手搭在庄晓岩手背上,温柔地说:“都过去了,只需要跟我说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就好。”

    庄晓岩擦了擦眼泪才继续说:“那个所谓的接受调解,不过骗骗外人,范文博懂这些,怎么骗警察,骗周围的人,骗两边亲戚朋友,他跟我吹过,说自己专门研究过法律,说他对我这种顶多只能算轻微虐待,就算报警,警察也就是过来说几句批评教育,一点事儿都不会有,我试过,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

    “你早点该跟我说的。”

    “我也想,但我说不出口,”庄晓岩凄苦地笑了笑,轻轻地问,“何况,说了之后呢?”

    “我会帮你……”

    “你帮不了的,”庄晓岩神经质地抖着唇摇头,“谁也帮不了。”

    谢风华在这一刻忽然就明白她的不近人情,她是警察,所以她下意识会从执法角度出发,有人犯罪,就得有人惩戒,程序中的惩戒对应若干规则,人必须选择最有效地遵循规则,让惩戒发挥作用的方式。

    但她从没有站在庄晓岩的角度考虑过,一次都没有。

    长期的暴力会一点一滴剥皮一样剥掉她们独立的人格,离开的勇气,对不一样生活的想象力,她们竭尽所能也只不过是让自己更麻木,因为麻木才能忍耐,忍耐才会让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如此而已。

    “取证离婚”这四个字,对谢风华来说就是办个事而已,连办案都算不上,然而对庄晓岩却难如登天,艰涩到连说都说不出来。

    “我每天都像生活在地狱里,我也试过逃跑,试过求助,但每次都被人劝回来。回来就遭遇更严重的折磨,我就像是被打折了腿的狗,被剪了翅膀的鸟,就算你把笼子的门打开,我也走不了多远,”庄晓岩掉着泪,绝望地告诉她,“我曾经一天有八百回想死,真的,不骗你……”

    谢风华坐正了身体,伸出手,把庄晓岩的手握住。

    大概她手上的温度温暖了庄晓岩,庄晓岩有了精神,吸了吸鼻子,哑声说:“昨晚回去后,他可能被你踹了那两下有点怕,就没打我,只是把我关在厕所里,我以为这就算过关了,哪知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我不知道,他突然打开踹开门,怒气冲冲跑过来揪住我的头发就开始打,打得差不多后,他把我的手机砸过来,原来他看了我的微信。”

    “微信里有什么?”

    “有我之前跟一个老同学的聊天,”庄晓岩小声说,“前几天我去买菜,偶然间遇见的,他问我要微信,我不好意思不给。回去后他给我发微信,说自己现在做律师,说我脸色不好,如果需要,他能帮忙。”

    谢风华点了点头。

    “那天我回家本来就晚了,怕范文博又打我,着急忙慌地做饭,就忘了删微信,结果就……”

    “范文博怀疑你出轨?”

    庄晓岩摇头:“他不是怀疑,是一口咬定,说怪不得我去找你,原来是jian夫都有了,找你来撑腰,然后他越来越生气,硬是把我拽出来,说要让我好好长记性。”

    谢风华皱眉:“怎么个长记性法?”

    庄晓岩发着抖,强撑着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到他拿了铁锹和其他东西,我很怕,我觉得他想弄死我,然后找个地方埋起来。我问他,他没回答,只说带我去个能好好反省自己的地方,我实在怕得不行,就在高架桥上抢他的方向盘,他被迫把车停边上。我打开车门就往下跑,他跳下来追我,揪住我的头发后,掏出刀就要往我脸上划,我,胡乱挡着,手上被划了几下,后来不知怎的就推了他一把,等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从桥上摔下去……”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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