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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早就在暗示，极乐世界是个虚无缥缈的梦，只有罪孽是真实的。我们在不断犯罪。”

    “我也错了。我忘记了设定，忘记了自己的罪行，我在适应地狱，我在被地狱改变，我沾沾自喜，自以为掌握了足够多的能量，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我忘记了，我的罪孽在加深，我不配进入极乐世界。”

    到此为止，所有的线索都串在一起了。

    任泽心头震悸，半晌说不出话，陡峭的山头，只有谢池一人淡而平静的声音。

    “你还记得他找你，让你和狱友完成互看吗？”谢池指了指身侧的谢星阑。

    任泽点头。

    “互看，是信任，所以蛛丝天梯出现了。”

    “能量均摊，是慷慨，是施予，是慈悲不忍，所以犯人可以同时住在舒适的第一层。”

    “你看，他们都在传达一些向善的品质。”

    任泽敏锐察觉到了另一个矛盾：“如果这样的话，能量均摊是好的，我们获益了，没错，那按理说，完成互看，我们应该也能获得好处，为什么反而获得的是通往无间地狱的蛛丝天梯？”

    谢池用古怪的眼神看他：“谁告诉你，蛛丝天梯是通往无间地狱的？”

    “啊？”任泽又蒙了。

    谢池走到悬崖边，指着蛛丝天梯原来在的地方，笑道：“蛛丝天梯有两头，上通无间地狱，下通……人间。”

    第112章 活人地狱（14）

    “你的意思是……蛛丝天梯也是馈赠, 奖励我们互相信任，但正确的方向是……往下爬？！”任泽颤声道。

    这个设想太颠覆了，太震撼了。

    谢池点头：“如果能量均摊真的能达成所有犯人同时呆在舒适的楼层的设想, 那么就能证明，蛛丝天梯也是好的, 而向上爬靠近更深的罪孽, 靠近无间地狱，那么向下爬, 相对而言就靠近基层, 靠近普罗大众芸芸众生, 而芸芸众生就是……万象人间呀。”

    谢池：“还记得我们这片叫什么？”

    任泽立即道：“活人地狱。”

    谢池透过血雾看着头顶苍茫云海和脚下无边深渊：“极乐世界不存在，有的从来只是无间地狱和万象人间，无间地狱在上, 万象人间在下，而我们所服刑的地方，就处于二者之间, 所以这是……活人的地狱，你我都是活人, 这是……你我的地狱, 我们都是无期徒刑的犯人，我们将永远在人间和地狱中挣扎选择, 痛苦不堪，上是不切实际飞蛾扑火的狂热幻想，下是美好却终生难以抵达的乌托邦。”

    “其实你说的不太对，能量均摊, 那不叫共同富裕，那叫平均主义, 也是一种极端，是桃花源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