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落圈_番外、有家可回的十三郎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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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有家可回的十三郎3 (第4/4页)

中华民族面对嘅(的)隐忧?”

    然而当十叁郎看见从人群中走来的Lily,那一刻他连魂都丢了。他现场学了那么两下舞步,便邀女生共舞。他沉醉不已地转啊转,可在观众眼里他跟一只跳蚤没什么两样,弹弹蹦蹦的,美感甚缺。那滑稽的模样逗笑了全场观众。

    小乔笑着问全炁:“余哥演过给你看吗?”

    这一段没有,全炁含笑摇了摇头。

    当台上进行到唐涤生拜师那一幕,全炁和那些看过前面场次的观众一样屏息。演唐涤生的演员比余有年年轻两、叁岁,但资历深太多太多。这样的角色分配有趣至极。

    十叁郎和唐涤生一唱一和,几段戏曲过后,前者坐到沙发上,接过后者跪着递来的茶。十叁郎笑得狂傲而不怀好意,想也不多想便哇一声往杯子里吐口水,然后从似睁似闭的眼缝中看着唐涤生举杯准备喝下他的“佳酿”。

    谁也没想起在此之前,这个“十叁郎”也曾是“唐涤生”。师出十叁郎,终成“十叁郎”。

    舞台灯光一明一暗,一年就过去了。在火车站忍痛与唐涤生割席,十叁郎没有目送徒弟的背影,而是高高举起折扇往头顶搧,江翁之意不在风。这样就算他忍不住去看徒弟落寞的背影,也会被折扇挡住,颇有先见之明。

    同在火车站准备离开的红伶问:“十叁,做乜你咁不近人情啊??(十叁,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十叁郎打断道:“阿唐佢唔会系池中物。(阿唐他非池中物。)”

    他能预知唐涤生日后的成就,却没料到自己日后的潦倒。

    十叁郎之后疯掉的戏全炁在家体验过一回,那时的余有年有种装疯卖傻与角色不服贴的感觉,如今还真难辨别在舞台上,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十叁郎是真疯还是假傻。

    年迈的父母抓十叁郎洗澡得用下棋作赌来哄骗;带他入行的红伶要收留他,给他修理缺了镜片的眼镜,他边嘻笑边摆弄眼镜说:“你想睇清楚啲啰你咪用有玻璃呢边啰,你冇眼睇啰咪用呢边啰。(你想看清楚一点就用有玻璃的这边,眼不见为净就用这边。)”一根手指戳进没有镜片的镜框里转。

    在诙谐的衬托下,他失了智,反倒自由了。

    最终十叁郎以地为席坐在街头,取下那戴了一辈的眼镜。全身无一净处,他唯独把那蒙了灰的镜片擦干净,再把眼镜藏在左胸的衣襟下,紧贴着温热的血rou。他没看向观众,而是仰望场馆的天花,在那里没有了水泥灌溉的圆顶,他看见了星辰,宇宙,或是万物的起源,因果的纠缠。满足过后十叁郎躺到地上闭上眼睛,不再起来。

    小乔第一次看,难受得要死可又哭不出来。“他到底疯没疯啊?”没等全炁回答,她已经把自己代进去:“是我我肯定疯了。”

    全炁一言不发,紧盯着台上。

    谢幕的时候,每一位这一场的演员都经由前四场的前辈带着返场,十叁郎更是紧紧搂着乞丐模样的余有年出现在舞台中心。余有年摘下乱七八糟的假发,对着满座的观众深深一鞠躬,久久不起。此时赐予他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似乎要与他的鞠躬较劲,他不起身,掌声便不断。

    看半天戏小乔没哭,听见这如雷贯耳的掌声却偷偷抹眼睛。

    十叁郎谢过台前幕后,转过头问余有年:“有什么想说的吗?”

    余有年看了看全场起立的观众,又看了看自己一身“不得了”的打扮,难得憨态可掬:“回家洗澡睡觉吧。”说得他好像真有多脏似的。

    尾场献花的观众不少,全炁趁人多也挤到台前,不用扬手也不用喊,台上被光笼罩着的人目光一下子锁在他身上。台下的花束簇拥在一起像一片涌动的海浪,余有年精准地从中抱起一束最素最大最熟悉的白色马蹄蓬。

    十叁郎看在眼里,凑到余有年耳边惊叹道:“原来是‘他’啊!”

    余有年以为自己听明白了,实则没有,但任一情况都足以令他抹成土色的脸透出嫣红。他反过来和十叁郎低语道:“老师,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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