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袖断得隐秘_上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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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巳 (第1/3页)

    在谢琻还未彻底与沈梒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洪武二十五年的春天先到来了。

    暮冬的凉意一直蹉跎到了二月末,京城才迟迟褪去了那股刺人的寒意。御河两岸的垂柳抖去了冻在枝条上的霜雪,在某个春意浮动的夜晚里,悄悄抽出了嫩绿的柳芽儿。至此,真正意义上的初春便真正降临了京城。

    入春后的头等大事,无疑便是三月初三的上巳节了。自古以来,人们便习惯于春和景明之日走出家门,聚于水岸之边举行祓禊仪式,正所谓“是月上巳,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洁” (《后汉书》)。

    而在本朝,祓禊的意义已然削弱,人们更喜欢借此初春之时纵情山水,游湖玩乐。而此等佳日,脱下厚重笨拙的冬装,“男则朱服耀路,女则锦绮粲烂” (《夏仲御别传》),才子佳人于柳荫桥头相遇,惊鸿一瞥,频频传出佳话。由此,上巳也逐渐蜕变为了未婚男女寄情相看的节日。

    而洪武二十五年的这个上巳据说会格外热闹。自东华桥至东墙根的御河自去年春日大雨倒灌过一次后,好好修整了一番,栽了很多新柳,又修建了三座御河桥。已有不少官家贵女和才子王公们已经相约,要在三月初三好好去御河桥下游玩一番了。

    ————

    在满园的春景怡人之中,数谢琻的脸色最臭了。

    他忍无可忍地转向跟在他旁边的谢华,低声怒道:“二哥我求你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行吗?你一个有妻室的人,来什么上巳节游春会啊?”

    谢华终于脱掉了官府,身着一石绿窄袖对襟衫,头戴素白方巾,摇一折扇,也是十分的风流倜傥。听自家弟弟如此懊恼,他笑道:“为兄来这也是为你啊。你看你前些日子闹那么大阵仗在京城里寻女人,也没找到一个和心仪的。爹和我便想着趁此机会,来此帮你相看相看,有何时的适龄女子也说不定呢?”

    谢琻心中叫苦不迭。他惊动了半个京城才从淮华夫人那讨回来的秘籍还根本没用上,却先把自己赔了进去,真是得不偿失。而且如此良辰美景,他本想约沈梒出来的,却怎么就浪费在自家大哥身上了呢?

    他越想越是郁结,一甩袖愤然转身道:“我走了。”

    “且慢且慢。”谢华一把拉住了他,伸头眯眼往远处看着,“等一下,你看——那个是不是沈良青?还有他身边的人是不是——”

    谢琻在听到“沈良青”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噌”地回过了头。果然,在堤岸之旁的垂柳之下,那秀颐修长的背影不是沈梒又是谁?

    此时他正一手拂开吹面的柳梢,一边微微低头与身畔之人低声谈笑。在这满城锦绣的春日里,他却似只需青衣广袖地站在上风处的柳荫中,便已成为一道最出众的风景。

    心头的喜悦近乎瞬间迸发而出,谢琻几乎是下意识地提足奔出几步,扬声高喊了声:“良青!”

    堤岸上的沈梒愕然回头,恰与谢琻目光相触。他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浮起了个笑容,但紧接着却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侧身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了他身旁的另一道身影。

    那是个中年男子,身穿寻常团花锦绣宽袍,头戴方巾,此时正从沈梒之旁意味深长地望向谢琻。

    谢琻瞳孔骤然一缩,急奔的脚步一个猛刹没站稳,差点儿啃了个狗吃屎。他一曲膝,就着绊倒的姿势想跪又有点儿犹豫,狼狈到了极点。

    洪武帝怎么会在这里?!

    他和沈梒一起来上巳节做什么?

    在这档口,堤岸上的沈梒和洪武帝已经走了下来。而谢华也跟着匆匆赶了过来,一边在心中大骂自家幺弟,一边躬身便要拜倒:“臣参见——”

    “好了免礼。”洪武帝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跪礼,“朕是微服出来的,不讲究这些虚礼。”

    谢华连连称是,目光偷偷扫了一下沈梒,又回到洪武帝身上,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试探问道:“皇——您怎么会在——?”

    洪武帝哈哈一笑没有回答,沈梒在旁含笑道:“皇上听闻民间有在上巳节时来御河附近游春的习俗,便想出宫亲眼一见。”他见谢华还是面色犹疑,又道,“大人放心,禁军与御前侍卫都已知晓,左右亦有侍卫相随。”

    谢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点点头。偶遇皇上微服私访出宫并非小事,他作为臣子此时理应劝诫皇上保重龙体、早日回宫才是,但如今看洪武帝正在兴头上他哪敢开这个口?但若是不说,日后被御史台知道了,一人一本奏疏弹劾他“jian媚谗上”又该怎么办?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紧紧跟在了洪武帝身旁,一步都不敢落后。

    洪武帝依旧兴致勃勃,一边眺望着御河两岸戏水野游的男女老少,一边与谢华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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