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自重_第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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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第1/2页)

    颜岁愿并未在外间,他立在庭间,看雪落枝梢,枝梢花落。万花飞碎,积雪成冰。

    他想,如果程藏之接近此地,机关未曾打开,或是没有出现打开机关的线索。也许,他真的可以相信程藏之。

    “但愿,天遂人愿。”颜岁愿折枝雪梅,心愿藏于暗香疏影之中。

    一袭泼墨玄袍,仿佛极尽世间暗夜。程藏之并非不喜鲜衣,而是,他觉得这世上有颜岁愿的风清月白,有他鸦青发间的无暇白雪,足矣。

    行至外间圆桌前,程藏之才发现颜岁愿在庭院。

    青伞白雪,人如玉树。

    颜岁愿微微垂首,凝思之时听见房中的程藏之喊话:“我才说了谁拾起这伞,我就跟谁过不去,岁愿啊岁愿,你可真是郎心似铁,专跟我过不去!”

    黑沉沉的身影,本该如夜里银河一般静谧压迫。人却跟个孩子一般,稚气张扬。

    握紧伞柄,颜岁愿回身重新坐在房中。

    程藏之给他斟茶,茶盅里碧叶舒漫开,清香四溢。

    他放稳茶盅,直视颜岁愿,眼中无半分心虚,问:“接下来,我们是去卢老的家里,还是先料理这里的人?”

    颜岁愿望望天色,淡声道:“等人。卢老的罪状已然自陈,只需依照老人家所言行事。”

    程藏之一副无谓,“也行,反正你在哪,我在哪。”

    颜岁愿饮茶,茶味浮散。不由得想起京府之中的那盏甜汤,那是程藏之第一次僭越。顿然间,有些不知茶味,淡如白水。

    程藏之目光落在他握茶盅的的手,忽而又盯着颜岁愿饮过茶水的双唇。神情几分带笑,几分肃整,问:“这里的茶,没有我送你的那盅汤得你心吧。”

    竟是想到一处去了。

    颜岁愿觉得茶盅炙热,迅速放下茶盅。神色稳如泰山,说:“程大人,若是无聊,可先去同侍卫一并赏雪。”

    “我不忙,也不无聊。”程藏之笑意吟吟,“岁愿若是无聊,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李怀恩之前要贿赂我的好东西。如何?”

    颜岁愿眉宇忍耐尽现,“程节度使,请你先去与侍卫赏雪。带我稍事整理,再会。”

    一时间,万籁俱静。

    程藏之定睛看着颜岁愿,好似要把人镶嵌在自己眸中。黝黑的眸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骤然地起身,欺压近颜岁愿的动作快不可捕捉,一只力敌万夫的手攥着颜岁愿的下颌。

    趁着颜岁愿反应不及,错愕不明的瞬间,低头深触,唇齿百般磋磨,极尽心力。

    “我等你,一起看雪。”

    人去影也渐渐淡逝去,空旷之感也充满了这间房。

    颜岁愿垂下眼睫,不在追寻那抹玄而又玄的身影。

    他起身,走向那间衣橱。打开衣橱,底板衣衫凌乱。是否被人开启过,不言而喻。

    空荡荡的房间,响起颜岁愿声声不可闻的笑。笑声极其轻微,极其细弱,听不出悲欢哀怒。但却衬托的空房愈加空虚。

    颜岁愿蓦然地觉得,其实程藏之也并非是长袖善舞、游走钻营之辈,更不是赳赳武夫。他很光明磊落,近乎猖獗嚣张,却又不皦不昧难以捉摸。

    重整衣衫,颜岁愿神情悉数敛尽,眉宇一派清然。他推开阁门,站在风口。目光微微下落,眼角便见那把青绿之伞。

    程藏之冒雪走了,却把伞竖靠在门边。

    他执起伞,撑开。程藏之说了,他等着自己,一起看雪。

    刺史府正厅,前后两面六敞,风卷着雪盘旋进厅中。

    程藏之坐在豁然敞开的门槛之上,长腿微微曲折,风灌进衣袍,雪落在额角飘零的发丝,而后被身边临时搬过的围炉烤融。

    他将从颜岁愿那处得来的名册,递给赵玦,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赵玦翻了翻,讶异与怒火蹿上眉头。而后道:“属下明白。”

    如此又静坐许久,看风起雪落,看云涌云漫,看庭树相缠。渐渐地,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连心都guntang,好似揣了快烧红的铁疙瘩。

    赵玦递上手炉,几片云层似的雪落在手炉,霎那便融成温水。

    程藏之接过手炉,单手握着,低眉不言。

    风声呜咽,赵玦听着像极了十年之前,程门深宅里的鬼哭狼嚎,身置于额鼻地狱也不过如此。他按着腰间的佩剑,低声散佚在寒风里,十分灰冷。他说:“公子,当年我父亲去程门救援,一路上遇见精锐先锋军阻拦。所有的人,都跟父亲说,大势已去,当自保矣。父亲却说,养军千日,用兵一时。为报将军之恩,刀山不可挡,火海不可阻。”

    “士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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