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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记忆的骗局(3) (第1/3页)
3. 艾格妮斯直到中午才恍恍惚惚地醒来。她忍不住翻个身,痛楚却从腰肢处袭来,小腿连抬动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身体完全陷在天鹅绒床垫里,一动不动。 “小姐!你怎么能躺在亲王的床上?”女管家艾梅伯施耐德突然推开房门,一群抱着床单和清洁工具的佣人鱼贯而入,围绕在艾格妮斯的床前。 刺啦。扬尘在阳光下浮沉,管家直接拉开绒布落地窗帘。强光明晃晃地刺在“睡公主”的脸上。 艾格妮斯急忙起身,把床单拉到胸前,“夫人,其实我是.....”。她顿时语塞,难道该解释她是亲王殿下的meimei吗?赤裸的meimei躺在哥哥的床上,全身都是纵欲后的痕迹,这岂不是把不伦行径昭告全世界! “你这种姑娘我见得多了!”艾梅伯管家完全不听解释,她扶起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对旁边佣人抱怨道“真是难打发,殿下一大早就出门了,完全没留下任何口信和钱之类的。” 管家完全把她当做亲王招来的街头流莺,不过总比认出是公主要好些。 “你们俩,把这姑娘带到杂物室里呆着去。等主人回来以后亲自处理她。”艾梅伯挥手示意身边的两个男佣。 衣服全部散落在地上。裙子早已撕成几片零散碎布,胸衣上的丝带完全散架,一旁的一只黑色吊带袜摊在地上,另一只还不知所踪。有个男佣强忍笑意,发出欲盖弥彰的咳嗽声。混乱的地面揭示这里的主人昨晚玩得非常尽兴。 她实在不好意思再一件一件地捡起这些衣服,只能身裹床单下床。双腿触地的那一刻,酸痛从小腿袭来,天旋地转。她踉跄地走出一步,几乎摔倒。艾梅伯不耐烦地催促,“少在这儿装模作样,劝你最好乖乖呆着,别指望做妓还能挤进上流社会!” 艾格妮斯迈出小碎步,低头跟在男佣身后离开房间。管家尖细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剩下的你们怎么都杵着不动?!没看到床垫上的血迹?赶紧把房间好好清洁消毒几遍!” 卖身?我连妓女都不如,只是父亲为求自保的战利品,供人随意玩乐的奴隶。她蜷缩在杂物室的陈旧贵妃椅里,用力呼吸,努力憋住眼泪不在这两个男佣面前掉下来。 “以前没见过你啊,小妞!”,见艾格妮斯默不动声,一个男佣上前打趣。“像你这样的情况真的很少见,亲王几乎从没带人回过府邸,更不会留她睡在自己的房间。” “托马斯,可能是他老人家昨天实在玩得太激烈,就把规矩置之脑后了呗!毕竟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另一个男佣插话道。 “你知道为什么?因为那些女人第二天都会歇斯底里地找他,钱都打发不走”,托马斯眉飞色舞,“所以他宁肯去嫖娼,而且同一个人坚决不睡第二次....” 这些关于卢西安的桃色传闻,刀割般地戳在她的心间,“无论如何他是这儿的主人,请您自重!”她别过头,“刚才的管家太太让我独自待在这里,多谢你们的指路。” 两个男佣自讨没趣,一边讨论着主人的八卦,一边狠狠关上门。 “当婊子还在这儿装清高” “就是啊,我看她是被亲王抛弃了还不自知吧......” 杂物室不大,却能盛满遗忘。空气里弥漫着皮草和灰尘的腐浊气息,灰尘在透隙而入的光柱间沉浮,发出浮游生物般的行迹,忽明忽暗。窗台边的镜子裂出无数道碎片,重叠着艾格妮斯的影像;银质烛台上爬满氧化的黑色斑痕;中国青花瓷瓶远渡重洋而来,现在碎成无数残片,静静躺在木盒里。刺绣沙发和胡桃木桌椅的巴洛克式线条依旧辉煌,但时代早已进入追求摩登的二十世纪,它们全被盖上厚帆布,沦为过时行当。 墙壁上的挂钟早已停滞不转,日期甚至还停留在1915年11月21日。 身裹床单的姑娘叹口气,努力不去回想昨晚的事情,宁肯自己和这堆旧物一起被遗忘掉。她在房间里转悠,必须要为自己找点事情做。 幸好,房间尽头处还有个低矮书架,堆满二十年多前的旧报刊。 1914年7月:“'必须为帝国荣耀战斗!’德皇威廉二世正式对英格兰帝国、法兰西共和国宣战。” 这是外祖父在发动欧洲战争前的演讲。创造历史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艾格妮斯坐在地板上,饶有兴趣地翻阅起家族史。 1917年10月:“英雄不在!举国哀痛!威廉二世中风逝世,长子艾德温即将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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