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长孙媳_第2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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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节 (第2/4页)

万打不过三万人?春归听得直瞪眼,在她以为,如此悬殊的兵力,就算一窝蜂上前,踩也能把三万人给踩死了。

    “二十万主力覆没,瓦刺又打算趁胜进犯京都,当时朝堂之上一片混乱,光宗几乎决定弃北平而迁都金陵,多得当时的兵部尚书董公迎难而上,力驳南迁之谏,并调兵遣将防御九门,力守京都不失,否则,也许在当年,辉辉梦中所见的满目疮痍、哀鸿遍野便将成为现实,而江山社稷华夏之统,无复存在,异族鞑虏,会再次欺霸中原臣民。”

    “那么董公后来……”

    “就是现今的晋国公。”兰庭喝一口茶,似乎是平息愤怨,又再说道:“晋国公深知,盖世功劳当不得一个矝字,尤其光宗帝还多疑善忌,一味听信jian小谗言,虽立下大功,但在事后却韬光养晦,光宗帝也果然对他猜忌日深,虽赐爵禄,却连兵部尚书的实职都改授他人,就算如此,在那些jian小的陷构下,晋国公都险些遭遇牢狱之灾、杀身之祸,确是在祖父、许阁老等等臣公力保之下,才能化险为夷,等到今上登基,再度待以重用。”

    春归吁了口气,她小时候,也随着父亲听过说书人的评演,知道往往飞鸟尽而良弓藏,每闻如此不平之事,都觉义愤填膺,于是就怕曾经挽救万民于水火的董公也会落得如此境遇,听说虽经磨难,到底还健在,是真觉得庆幸。

    “今上仁厚,且有志中兴,可惜积弊已久,仅仅一代帝王难以还复天下清平,要若是……继位之君不继今上而肖代、光两代帝王,不但革新难成,只怕社稷倾覆,这不是一姓的兴亡,实在关系万千的安危。”

    春归听得心惊胆跳,想当然道:“汉、唐两朝覆灭,便是内宦殃乱,我朝太祖建国之初,也明令宦官不得干政,为何祖父不曾谏言今上,废止宦官干涉政务?”

    兰庭深深以为,春归一个及笄不久的女子,竟知道内宦殃乱的史实已属不易,不过对于春归的疑惑,他也只能回以有所不知的一哂:“太祖禁止的不仅是宦官干政,太祖甚至还废除了中书省,坚定军政大权由君主乾纲独断,太祖乃马上夺得天下,精力充沛,且勤政廉政,定立的制度在太祖统治时似乎并无大谬大失,但太祖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子孙后代,尤其当国家日更富强之时,继位的君主不可能皆如太祖那般勤政。”

    他叹道:“政务繁重,君主事必亲躬,难免力不从心,故而中书省虽然被废,渐渐却又组建内阁,且随着太平盛世的到来,代代君主日渐松泄政务,内阁又逐渐享有了丞相之权,事实上君权与臣职,历来都存在着较力,所以君主为了掣肘臣子,但又无法事必亲躬,便需要另外一起势力代为较力,有的时候是外戚,有的时候是宦官,共同点都是君主身边亲近的人。”

    春归竟然明白过来:“这就是说,就算今上仁厚,且对祖父格外信重,但只要祖父谏言禁绝宦官干政,今上也会猜忌祖父另有居心?”

    “也确然,就像不是所有的文臣都正直无私,并不是所有的宦官都jian险恶毒,而且相比外戚权贵,宦官纵然一时大权独揽,君主一旦想要铲除,并不至于引发逆乱。又比如现今的司礼太监高东,虽得今上信重,却不似童振之流,贪婪无度、陷构忠良,颇有两袖清风正直无私的气骨。”

    可见制度的优劣,实在离不开君王的执行,弘复帝没有太祖、成祖那样健康的体魄,身体原因造成他无法事必亲躬,性格太过仁厚,也造成在肃改积蔽等等方面的优柔耽延,最要命的是在储位废立一事上的迟疑不定,导致社稷兴亡、天下安危未卜难测,现下看来是治世,说不定转眼又有祸乱。

    第38章 不存余路

    但是关于隐患及忧虑,兰庭并不想让春归过多的承担,他替初闻国政俨然有些怔忡的女子再斟一盏温茶,攸忽间眉宇所含的阴霾便不见踪影,语气柔和下来:“辉辉若对史实时政心生兴趣,日后回了北平家中,闲睱时大可去垂云楼看阅典籍又或邸抄。”

    春归心不在焉点了点头,立时又回过神来:“垂云楼?”

    “是家中藏书的地方。”

    “我可以去看阅典籍邸抄?不是说……我的意思是女范女则上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话虽如此,春归那双眼睛却分明饱含期待,一时间如同满天星光都在乌眸之中熠熠生辉。

    她没有叱咤风云的野心,但因为父亲曾经的纵容,却对典故、时政又的确心生兴趣,总认为若真浅见无知,祸难临头时就会束手无策任人宰割,正好比当初母亲病危族人欺迫时,要若她真像那些闺阁女子满脑子礼法教条,非但听不明白纪夫人母子的出谋划策,也万万不能有那番破釜沉舟的决断。

    内宅生活多么无滋无味,她也渴望有接触外界的一扇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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