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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8.Cм 墨醉樓 (第2/3页)
[爺…桃兒大雪天站在門口候著你來呢。都不會心疼一下麼。]少年上前挽著男人的手臂,太冷了,乾脆半個身子都蹭在男人的懷裏。 [嘖,看我家桃兒冷得,等會爺給你暖暖身就好……]男人摟過了人,不安份的往人身上亂摸一通,春桃嬌嗔著作勢要掙開男人。 [琦玉公子還在樓等著爺,桃兒那敢多佔了爺半刻良宵。要是爺心疼我,打賞個錢讓我等會買口熱茶吃吃就行。] 男人又拉過了人,對著前面一個人招了招手,高聲嚷道:[那個,誰來呢……李狗蛋!來!] 不遠處馬上跑來了個十五、六歲的青年,躬身問道:[未知爺有何吩咐?] 男人往地上撒下幾塊碎銀,揚起下巴道:[給我買個暖手爐來,順便帶件外衣給這位公子!]然後摟著春桃,昂然而過。 青年彎身,撿起地上的銀兩,抬眼看了春桃一眼,才轉身離開。 [爺,那是你家的下人麼?怎身上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穿得上呢?]少年將人引到花廳,不急不緩的邊走邊說。 [李狗蛋?嘿,他不過是在花街混口飯吃的叫化子,誰付點銀兩都可叫他做當跑腿做事。怎麼?小桃兒是看上了他?]男人口氣輕挑,手更是滑到人的衣服裏去。 [爺你是開我玩笑?] 帶人到其中一桌坐下,打了個眼色,馬上三數個沒被點名的小倌全圍過來,左一個右一個的伺候著男人,讓人樂得找不著北。見沒他的事,春桃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得回去門口處等候下一位客人。 跟春桃同樣年歲身份的小廝約有數十個,每晚十個輪一班。 樓裏的小倌樂伶多是鴇頭從牙買子手上買回來,亦有家生的, 由頭牌小倌及花魁配生。 模樣好,身段好的會以培養成紅牌為目標,精通琴棋書畫,能歌擅舞。一般的就是調教身子接客為主。 而門童小廝多是由十二歲左右的青秀少年,跟著紅牌學習待客,伺候他們生活,再過幾年,便由他們決定要帶著你出道還是由得樓裏管事發落。 門童年期更短,十五歲時男孩的身子長開了,嗓子會變粗,便不得作門童。要不被紅牌小倌留著教導,要不就被轉賣到更低級的窯子,接些下流粗陋的客人。 春桃回到大門口,那青年已立在街道上,見到他來了,將懷中暖著的手爐連同一件棉襖遞上。 [這銅錢你拿去吧,買東西用不上這麼多。]說完,塞了滿把銅錢在人手心中。 春桃怔了怔,打量起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來的精瘦少年。 長髮隨意用一條舊布條扎起,五官深邃,眼光銳利。十二月的寒冬,只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破洞的灰色短打,一雙布鞋破得很,明明冷得牙關都發抖,小身板卻挺得筆直,看起來可憐但又叫人不能看輕。 事情己經做好,青年不作多留,剛賺到點錢,便想著去給自己買幾個包子熱茶暖胃 [李狗蛋!]春桃叫住了人,也不知是何意。 青年回頭,不解地看了看人。他整天沒吃東西,吹了成天的風,做完一天的工作,現在真是又冷又餓。 [怎了?] [給。]春桃把棉襖蓋在青年肩上,從袖中拿出個緋紅色錢袋,連著剛剛手心裏的銅錢裝進去,送到人手上。 青年沒敢接,抿著嘴,往後退了一步。 [我賞你的就不想要?是瞧不起我麼?] [我不能拿你的錢,你也是辛苦賺來的。]青年沒去過倌館,但亦知道這些人賺的皮rou錢可比自己賣勞力的更辛酸。 [拿著拿著!別擋門口了,財神爺都被你擋到了,反正手爐我收下,其他的你不要,我就丟了。] 青年看著那人一臉得意的樣子,嘆了口氣,穿上了棉襖,將錢袋收好。 [我叫李揚,不叫李狗蛋。] 春桃揚出一個漂亮的笑容,輕輕道:[我叫春桃,大家都喊我桃兒。] [春桃,桃兒……]的確是人如其名,李揚想著,這人應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心中反覆唸著名字,生怕眼前這個人只是腦中的幻影,眨眼即會消逝。 他是個孤兒,在村裏吃著百家飯長大。誰都沒正眼看得起他,總是一個人孤苦著長大。三年前為了生活,跟了村裏幾個男人離開了村子到了惠陽城混著過日子。睡在別人家門簷外,破廟裏,打著短工賺點外快,總能活下來。 [以後,還能找你嗎?] 青年不自覺地問了人。 [是要去樓裏找我麼?我可未掛牌賣身接客的。] [我沒有把你當成妓子,只是,想跟你講講話……]說完,青年也有點心虛,別過了頭不敢看人。 春桃噗哧的笑了出來,連連點頭道:[行呀,那以後得空,你亥時便到墨醉樓後巷那道小門等著,我陪你說會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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