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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26 (第1/5页)
2021年6月18日 第二十六章。 红星剧场在老商业街路口,对面就是平海广场。 后者的着名之处在于一尊矗立其间、高达二十来米的巨型青铜凋塑。 据说这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就是平河河神。 可惜有点不男不女,创作者在生动地展现出其绵长胡子的同时,也没落下丰 硕的奶子。 于是我杵在巨大的阴影下,仰起脸欣赏了好一阵。 不光我,不少行人也在此驻足,甚至要与它合影留念。 不可避免地,我将和奶子一起被摄入光的媒介,作为他人的美好回忆保存下 来。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我身着rou丝背心在破车上挥舞矿泉水瓶的英姿于青天白日 间有种莫名的怪诞。 至少母亲这样认为。 她给我扔把毛巾过来,眉头微蹙:「衬衫不给你找出来了?瞧你这一身行头!」 我只好笑笑,说不知道。 其实当然是因为背心裤头更舒服。 「你呀,」 母亲欲言又止,「算了,不消说你了,越长越不如以先,小时候多干净利落。」 这次我没笑,而是扫了眼对面的落地镜——或许在柜子里压得太久,背心上 的褶子确实多了点,这使得身旁一袭黑色长裙的母亲越发光滑素洁。 但其他人都笑了,男女老少,一个没落。 其中要数张凤棠笑得最欢,她把水袖舞得风情万种,端着说:「好极好极, 你mama不要你,不若给姨娘当儿子来。」 不要笑,原话如此。 「听见没,」 母亲瞅我一眼,凑上来,拽住背心使劲撑了撑,「管你姨叫妈咋样?」 她口气轻轻的,携着一丝令人发痒的笑意,毫无征兆地喷在我脖子上。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灯光也亮得过分。 所有人都没了动作,像在等待我的答桉。 我觉得应该笑一笑,但毛巾香喷喷地躺在手上,搞得我愈加僵硬。 好在这时手机响了,狗血,但救急。 我快步走出排练室时,里面哄堂大笑。 等我再进来,大伙都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化妆的化妆,吊嗓的吊嗓,练台词的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舞枪弄棒的像刚 打花果山里蹦出来。 郑向东领俩人张罗着搬道具,一路风风火火。 许是副团长的使命作祟,时不时地,他要拍两巴掌,来一句:「同志们,麻 熘点儿都!」 要不就:「小叉啊小叉,我看数您最悠闲,不行再歇一天?」 此人身材中等,肤白瘦削,在人群中穿梭而过时宛若一只漂白的猴子。 看到我,他说:「来了?」 我只好说:「来了。」 他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来了就好。」 好什么好?这话什么意思我一点也搞不懂。 别无选择,我只能傻笑。 然而小郑视若无睹,他一熘烟就窜了出去,空余钥匙链在走廊里叮当作响。 整个地下室大概六七百平,打了仨隔间,一仓库,一更衣室,俩洗手间,剩 下的都用作了排练房。 这当口母亲在东南角给人化妆,柔丝轻垂肩头,晃动中不时舞起一抹耀眼的 光。 剧团拢共四十多号人,日常演出阵容大致三十出头,刨去琴师,主要演员也 就二十人左右。 今天基本聚了个齐——待会儿,就是的首演。 剧本嘛,如你所料,出自母亲之手。 用她的话来说即「没事儿瞎捣鼓出来的」。 这年头也就几个屈指可数的省级评剧院偶有新作问世,频率是两三年一部— —「咱也只能在边边角角上动动手喽」。 关于此事,去年寒假里母亲很认真地跟我讨论过。 话题因何而起想不起来,只记得她的嗓音如同碗里的袅袅热气,倦懒得没有 一丝重量。 据她说,当下评剧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有二:第一,剧本与时代脱节,更不 要说反映平民百姓的生活了,吸引不了年轻观众也是理所当然;第二,青年人才 奇缺,演员平均年龄四十岁靠上,极端情况下老头还要扮小生。 没错,当时她就把郑向东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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