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则鸣_第3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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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节 (第2/4页)

也不图别的了,赶紧把亲事办了。只是那郑七,乃是穷苦人家出身, 手里头不定有几个子儿呢……”

    她话音未落, 徐三便已心知肚明。徐阿母愁的不是别的,就和数千年后的人们, 有着同样的愁绪——房子。这安身立命之所, 当真是一啼万古愁。

    在徐阿母看来, 若要成亲, 起码也得有个小院子, 总不能还似现在这般,赁着院子,着实不像话。

    那妇人越说, 越犯起愁来,又对着徐三低声道:“闺女,你给阿母拿个主意。若是咱又给买院子,又搭上好一笔嫁妆,这不就跟倒贴无异了么?且不说让郑七捞着个大便宜,咱身段放得这样低,等你弟弟过了门,人家便也不会高看咱一眼了。”

    徐三低着头,一边整理着才从街上买来的书册,一边缓缓说道:“阿母听我一言。那个郑七,只要能过了瑞王这个坎儿,日后定是还要升官儿。到那时候,她在不在这燕乐县里,都还说不准呢。再说了,现如今她在军中当差,便是成了亲,又能回宅子待多久?她若能按我所说,找找门路,调至城中守备,那倒还能好些。”

    她将最后一本算经,重重压在那一沓书的最上头,随即勾唇一笑,抬起头来,轻声道:“阿母,这时候想得再多,也是白想。明日便是洛萨节,我见着崔娘子,再跟她打听打听。”

    徐荣桂听着,叹了口气,也知道一时之间,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着。这几日里她又是赶路,又是被土匪掳走,难免有些疲乏,便又对徐三道:“你这丫头,也不知心疼心疼你娘我。咱家里头,你弟弟的事,还要数我最cao心!”

    徐三无奈而笑,连忙又走到她身后,给她揉捏起肩颈来,嘴上更是跟抹了蜜糖似的,一个劲儿地奉承起她来。徐荣桂自是最吃这一套,徐三夸了她一会儿,她便满面生花,笑呵呵地道:

    “这闺女没白养。老三,你弟弟是泼出去的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就改姓郑了,郑七去哪儿,他都得跟过去。俗话说得好,养女才能防老,阿母我就指着你升官发财,接我去开封享福了!”

    徐三没吭声,笑了笑,好不容易将她哄走之后,又坐于书案之前,翻阅起书卷来。她看了整一个时辰的算学,手中执着炭笔,写写停停,将那几张草纸写了个密密麻麻,满是字迹。

    州试之时,崔钿曾经说过,她之所以负于那贾氏文燕,就是输在了算学及诗文两门。诗文考的是平时功夫,她功底比不过古代土著,加之也没甚么天分,著文也是靠逻辑取胜,没太多的文笔可言。思来想去,徐三还是打算先将算学补上来,争取将弱势转为强势。她也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学了一个时辰之后,徐三才一搁笔,便听得那唐小郎立在门前,眉眼含春,丹唇微启,娇声说道:“娘子,天色已晚,可要奴伺候你歇下?”

    徐三瞥了他两眼,又见夜色已深,有甚么事,大可以明日再做,这便立起身来,手捧书卷,坐于床沿,由着唐小郎替她褪袜沐足。

    唐小郎蹲在地上,仰着狐狸般的小脸儿,一边轻轻揉弄着她那玉足,一边眯眼笑道:“娘子真是用功,这洗脚的工夫,都要用来看书。依奴所见,明年省试,娘子定能拔得头筹。”

    徐三一笑,翻了一页,缓声说道:“你这马屁,可是没拍对地儿。这书可不是科举的书,而是教汉人学金文的。”

    唐小郎不解道:“咱在这儿,也就待个一年出头,且这城里头虽有金人,但还是汉人更多,娘子……这是何苦。”

    徐三笑了笑,却是没说话。她和唐玉藻有根本性的隔阂,虽说这小郎君聪明,有心计,甭管教他什么,他都一点就通,但有些东西,譬如远见,却是全然无法教出来的。

    想要了解一个国家,必须懂得它的语言。而两军对战之时,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还有一点,也是唐小郎所意识不到的。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可以有效地提高记忆力。对于徐三来说,这本《女真译语》,就是她用来放松的课外读物,也是她用来唤醒和提升记忆力的秘密武器。

    这徐三娘一不回声,唐小郎便瘪起了小嘴儿来。他既不知哪里惹了娘子不快,亦觉得有几分委屈难言。徐三抬眼一瞥,见他耷拉着眉眼,自是明白了过来,便故作漫不经心地道:“这几日,你可还住得惯?”

    小狐狸眼睛一亮,可算是得着了机会,连忙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先说这宅子里没人儿,他们虽只赁了西边两个院子,可却是哪儿都能去,实在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接着又说在这燕乐城里,放眼望去,哪儿都能瞧着金人,那些郎君又黑又壮,打扮得怪模怪样,真是可笑又滑稽,不懂该怎么做男人,怎么讨女子的欢心。

    徐三原本还没甚么困意,可听他说了这么一通,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来。唐玉藻看在眼中,瘪着小嘴儿,连忙噤声,不吭不响地替她擦过双足,又伺候起她洗面漱口。

    徐三困意上涌,自是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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