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则鸣_第1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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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节 (第1/5页)

    徐三故意玩笑道:“夜里头带着金子出门,还能去作甚么?自然是眠花宿柳,惹草招风,浪荡去了。”

    她此言一出,那唐玉藻立时抬起眼来,定定地朝她看了过去。这唐小郎的一双桃花眼儿,眼下是含情如水,似蹙未蹙,似嗔还怨,委屈得不行,徐三娘一见,哭笑不得,连忙移开眼来。而那徐阿母,却将这玩笑话当了真,只转了转眼儿,随即缓缓笑了,挤眉弄眼,拿腔作调,道:

    “阿母我是明白人儿,自不会拦着你快活。你见的花样儿多了,日后才不会栽了跟头。只是你若要狎妓,也不能糊里糊涂地去,人家要是瞧出来你并非欢场老手,不宰你又要宰谁?”

    言及此处,那徐阿母便又推了一把唐玉藻,嘻嘻笑道:“徐老三,你独自一个,去那花门柳户,老娘我如何能放心得下?带上玉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人家一瞧见这小郎君,自然晓得你不是童子鸡,便也不好意思坑你太过了!”

    徐三娘拿她没办法,却又懒得多费口舌,只得带上了那唐玉藻,二人一同出了门去。那唐小郎先前被她冷了几日,此时又见这小娘子,放着正经的窝边草不吃,非要去外头买笑追欢,心里头更是醋海翻波,怨气冲天。主仆二人相对无言,缓步而行,这一路上,那唐小郎只顾想着要怎么起话头儿,待到再回神时,却发觉这徐挽澜又走到了这帽儿巷来。

    眼见得那徐三娘又来到赵屠妇门前,唐小郎不由一怔,低低开口,蹙眉问道:“娘子不是……不是要去那花门柳户,惹草招风么?怎么,怎么又来了这地方?”

    他这话儿说完之后,蓦地又想起了那被阿母逐出院门的郎君来。唐小郎薄唇微抿,瞪大了眼睛,紧紧攥着手中的巾帕,接着便见那徐三娘勾唇而笑,平声道:“娘子我这官司,短短三日,就能反败为胜,还要多亏了赵家阿姐给我送信儿。我这金子,并不是要送给那卖笑郎君,而是要当做谢礼,送与赵家jiejie。只是你可要咬紧牙关,切莫跟阿母透了风声。”

    唐小郎一听这话,心上骤然一松,竟没来由地有几分高兴。他抿唇而笑,眨巴着一双狐狸眼儿,甜甜地说道:“娘子放心,奴定会守口如瓶,谁问起来都不说。你送金子的事儿,这天底下,就娘子,就奴,就咱两个晓得。”

    徐挽澜不由笑了,抬手正要再叫门,却好似忽地想起了甚么。她手臂在半空凝住,稍稍一顿,随即放下手来,回身笑道:“瞧我,今儿光顾着高兴了,倒忘了这赵家阿姐,现如今做了抬棺人,夜里头多半是做活儿去了,难怪我叫了许久,都无人应门。”

    她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起身离去,却忽地听得吱呀一声,却是街对过一户人家开了门来。徐挽澜不经意间,抬眼一看,却见那晁阿母胁肩谄笑,急步迎了出来,口中亲热道:“我在院子里听着这声响,就觉得像是咱徐三娘子,赶忙起身,出来瞧瞧。不曾想,倒还是真是娘子来了,这可真是八月十五吃月饼——上也有缘,下也有缘。”

    她稍稍一顿,又十分热络地招了招手,笑着道:“那赵娘子上工去了,家里头恰是没人儿。三娘不若来咱家里头,吃两盏茶,歇上一会儿罢。”

    徐三娘替那寿春首富打赢了官司,得了整整二百两金锭,这晁阿母早就得了消息,自然也动起了心思来——那日晁四郎带着绿油纸伞,回了家中,这晁稳婆一看,还当他是忘了还伞,气得张口就骂,待到气消了,才知道是那徐三娘叫他把伞带回来,改日再还。晁稳婆心上一喜,忙不迭地细细追问,那晁四郎却是不愿多谈,只闪烁其词,模糊其事。晁稳婆一见他这模样,心中自是有了计较。

    那日她跟这徐三娘说了,想让她收了自家这愚钝儿郎。徐三娘既然没有开口拒绝,那就说明,这事儿八成是有戏的。再说了,她买了晁四的莲花,且没有收回这绿油纸伞,可见她多多少少,对这晁四郎,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而自家这傻儿子,脑子里缺根弦儿,生来就不懂如何讨好那小娘子,她这做娘亲的,必须得帮着牵媒拉线,不然这小子,定然是嫁不出去了,真真愁死人也!

    晁稳婆这般想着,急急迎了徐三娘入门。徐挽澜含笑步入院内,抬眼一扫,便见这院子里很是穷酸,极为破败,心下不由一叹。而那晁稳婆,却是待她十分殷勤,连忙给她寻了个马扎过来,先拿帕子擦了两下,这才谄笑着给她递了过去。

    至于那卖花郎晁四,原本正待在屋内,倚于席上,手持蒲扇,轻言慢语,哄着弟妹入睡,忽地听得窗外传来动静,好似是有客登门。这小郎君心中奇怪,连忙抬起手来,带上薄纱遮面,接着便推开一条窗缝,朝着院内,望了过去。

    清风徐来,蛙鼓虫吟。四方小院之中,昏昏暗暗,只点了一盏油灯。灯焰微明,无风自摇,而那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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