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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呆，下意识朝地上磕下去。

    她手里的衣服仍端正捧着，膝盖两下闷响殿内众人听得分明。素馨比她反应更快，忙跪下赔罪：“娘娘息怒，青蓉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没见过娘娘这般天人一样的人物，方才看得入神才失了态。来之前掌印大人也曾特意叮嘱过奴婢小心照看，只是娘娘亲和大度，奴婢一时忘形丢了分寸，娘娘若是要罚就罚奴婢吧。”

    李嫔当然不会在意一个尚衣局的小小掌印，闻言只管冷笑：“你这张嘴倒是灵巧。如此姐妹情深，不免叫本宫想起从前的日子。本宫挺喜欢你这嗓子，若是掌完嘴后还能这般机灵婉转地说话，我便饶了你们这次。”

    “……奴婢谢娘娘恩典。”

    杜阮阮和素馨都是头回来幸荷宫，从前过来的都是品阶更高更有头有脸的女官，李嫔这口气约莫从她们过来就开始憋着了。想借言语脱困不现实，杜阮阮动作比她稍慢一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左右两个嬷嬷挟在原地。即便拳头捏得死紧，被她眼神一压，同样只得勉强冷静下来原地不动。

    已经赔上了一个，不能连第二个也砸里面，总得有个人回去报信不是。

    她懂她的意思，可在一旁看着越发觉得难忍起来。

    素馨性格直爽喜欢吃爱护短，两人交好时间不比百合短。素馨不愿让年纪小的青蓉受罚，她更做不到在此时袖手旁观。杜阮阮长吐一口气，到底忍不住在翠祺扬起手时握拳起身，却在那瞬被身后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皇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拖得老长，那一巴掌已经覆水难收。听见声音那刻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像也被人扇了一耳光。

    随着身后人声的临近，背后似乎有道目光也慢慢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脊背绷得像遭遇敌袭的猫，即使不回头也能想象出对方此刻的表情。那双好看的眼睛兴许又是眸色沉沉，仿佛从来见不着笑意的。惹得烦了，便暮霭沉沉，如同下一刻便会有倾盆大雨。

    ——然终究会在她面前放下身架，用一只桂花鸡引得她破涕为笑。就算脸是黑的，眼睛却是笑的。

    而她为什么会那样坚定地要和他分开呢？

    杜阮阮屏住了呼吸，只恨自己圆润的身躯不能再小一点，最好消失在他的眼底，一片衣角都不要被看到。

    ……可是根本藏不住呀！

    心中百转千回其实不过一瞬，还未动作便觉身后原本步履从容的某人忽然加快了脚步，杜阮阮的心跳瞬间急促起来。

    她不知对方是否看到了自己，只好强迫自己垂头沉思。脑中乱成一团不知所措，便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可她压根没想到他的脚步竟匆匆错过自己，而是向着自己身前的……

    咦？！

    刚被扑了一耳光人还晕着，扭头就被天子尊贵的目光盯住不放，眼神越发茫然痴傻的素馨：“……”

    还没回过神的李嫔等：“……？？”

    瞬间感觉膝盖又中一箭，这次连脑门上都贴着“自作多情”四个加粗大金字的杜阮阮：“……”

    走到一半发现货不对版，面无表情的皇帝：“……”

    这场景在外人看来，便是英明神武的陛下在刚刚挨打的小宫女面前停住了脚步，而这名刚刚挨打的小宫女则仰着一张半边肿起的小脸双目茫然地回视。

    好一副英雄救美的前奏画面。

    然，无人知晓陛下端着一张冷肃的俊脸，垂眸望着眼前这张轮廓瘦弱毫无rou感的瓜子脸，又用眼角余光小小瞄了一眼旁边那张眼神懵懂还在怔愣状态的小胖脸，抿紧了唇。

    ……李荣海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又传错消息了。

    ☆、第3章 李嫔

    “……”

    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的陛下略一停顿后脚下不停，若无其事上了主位坐定。他目光轻飘飘地自下头扫了一圈，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捎带。其余人不敢揣摩圣意，有心人却在心中揣测：陛下方才那一眼，是否联想起李嫔从前杖毙宫女之事了？

    李嫔同样想到这点，她心中念头一转，方才山高的火气也消弭下去，忙领着众人跪倒山呼万岁。

    皇上脸色淡淡不辨喜怒，她不敢托大，起身后便使了个眼色令翠祺将人都带下去。

    杜阮阮垂着脑袋跟人一起退出殿外，临出门也没再抬头看一眼，倒让一直不动声色用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