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5(出书版)_第2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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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节 (第1/4页)

    刘伟是个乡下人,家在黄河岸边的一个小镇上,院门靠近古老的渡口。

    他们是通过相亲而结合在一起,开着个洗车铺,抽了黄河的水来洗岸上的车,以此谋生。

    她总是对他抱怨:“我这城里的,嫁给了你这乡下的。”

    每当家里来人,张静就会向人家数落丈夫的不是,又懒又笨又馋,刘伟最初只是摸着头憨笑,后来就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张静伶牙俐齿,遇到邻里纠纷,口头上从未落过下风。她是乡村的女强人,穿着洗车的皮围裙,叉着腰,叼着烟,往那儿一站,气势凌人,邻居灰溜溜地关上门,不敢对骂。

    女人的唠叨是无法忍受的,能让人发疯,所以,刘伟盛怒之下用斧子砍向了自己的胳膊。

    常常有人来串门,只为听张静讲一下丈夫刘伟自残的事,张静向每个人重复着说:“这狗日的,真狠啊,拿斧子砍自己,下回就该砍我了,我不就说了他几句吗。”

    婚后不久,两人生了个孩子,孩子继承了mama的口才。口无遮拦,童言无忌,一张小嘴整天说个不停,很多人都喜欢逗孩子说话。

    隔壁的张婆婆开玩笑问:“你娘的腚有多大,有这么大吗?”

    张婆婆夸张地用手比画着,农村常常有这种以开低俗玩笑为乐的老太婆。

    孩子绘声绘色地给人讲起mama的屁股,听者无不哈哈大笑。

    孩子5岁那年夭折了,因肺结核病死在了省城人民医院。张静大闹医院,将孩子的尸体停放在门诊大厅,并设立灵堂,昼夜哭泣,破口大骂。医院方为了息事宁人,赔偿了一笔钱,张静不依不饶,拒绝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做出的认定,拒绝领走尸体,医院无奈之下报警,警方以打击“医闹”为名,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对张静处以拘留15天的处罚,并且火化了尸体。

    她像祥林嫂似的对每个人诉苦:“我孩子死得不明不白,要是医院没有错,他们为啥赔钱,医院院长是公安局局长的小舅子,他们把我关了15天,15天啊,我放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孩子的骨灰盒。”

    从此,张静走上了上访之路。

    网络流传一个笑话,恰逢春运,一个打工仔没有买到回家的车票,眼看着无法回家过年了,他急中生智,跪在火车站,举着个标语,上面只写着一个字:冤。立刻冲过来几个截访人员,把他抬上车,遣送回家了。

    上访,截访,关进黑监狱,送回原籍,进学习班,再次上访……如此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张静不止一次被关进黑监狱,她的死亡是暴力不受约束甚至受到鼓励的恶果。

    黑监狱被曝光后,公安和民政部门开始全面查处和整治,幕后的一个保安公司浮出水面。该保安公司规模庞大,已发展成大型集团,拥有保安上千名,公司拥有30名司机,设立9个部门。在公司大院里,有营房式的宿舍,楼上楼下,热闹非凡。房间有8个人的,也有10个人的。编制建设有着军队色彩:下设一个政委、一个大队长、三个中队长,一个中队是两三个班,一个班有七八个人。该保安公司开启了一个全新的赚钱方法,在关押访民的市场领域中开疆拓土,带来了高额利润,他们以关押、押送上访者为主业,以与地方政府签协议并收取佣金为盈利模式。

    随着深入调查的展开,保安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被警方刑事拘留。

    张静被害案件中,杀人者和死者并不认识,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经过涉案人员检举揭发,最终查明,杀害张静的是四名黑保安。

    这四个人是:陈高卫、高峰、胡志军、段武。

    他们都是年轻人,来自农村,主要工作就是截访、拘禁、恐吓、殴打、遣送上访者,负责按照各地驻京办的指令将上访者送回原籍。

    案发当天,他们乘坐一辆面包车驶向高速公路,除了张静外,车上还有两名上访者,张静说:“要是他们再抬我、扔我,我就和他们拼了。”

    黑保安都穿着特勤制服,他们对待上访者的态度极其粗暴野蛮,不愿多说废话,四个人抬着张静,照旧扔到车上。张静忍辱负重,想要谩骂几句,但是换来的肯定是一顿殴打。几名上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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