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日暖_第3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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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节 (第2/3页)

厨娘一钱银子,吩咐她下回不必这样奢侈,粥要一样,面要一样,再有三四个小菜便得了。

    虽比过去多了这些身家,秀娘四郎两个在吃上头还如过去一般。并不似那等暴发人家,乍一富贵起来便没了章法,漫天的使钱,恨不得一桌子早膳都吃出十七八朵花来。

    王四郎起来见这么多,拿起筷子就吃,一碗端住那面条,吃得浑身冒汗,抹了脸换过衣裳又要出门:“你带了蓉姐儿去城里的铺子瞧瞧,该办些甚俱都办起来,我同钱先生盘帐,再叫算盘雇一条大些的船,咱们坐了船回泺水。”

    秀娘应下来,拿了帕子给蓉姐儿擦脸,听见她吱吱咕咕说些鸭rou包子鳝丝鱼儿包子的话,差了身边的丫头去问:“问问灶下的能不能做,能做明儿便做上来。”

    蓉姐儿这时候停住了,看看一屋子的人问:“这些人都是谁呀?玉娘说是下人,下人是甚么人?我们怎么不回家呀?”

    “这儿便是咱家了。”秀娘不说还好,一说完蓉姐儿咧开嘴没有半点儿征兆的吸起鼻子来,把秀娘唬了一跳:“怎的了?这是?”

    蓉姐儿一面哭一面踢腿儿:“不是家!不是!”她还把原来那个四四方方小天井的屋子当作家呢,秀娘被她这一说倒笑起来:“爹娘在这儿呢,哪儿不是家呢,你乖,咱还回去瞧阿公阿婆的呀。”

    哄了半刻蓉姐儿就是不乐,秀娘只好细细给她说道理,小人家还这么恋家,待王四郎从前面回来用饭,她一面给他挟菜一面笑:“倒是个恋家的,金银窝都养不住她呢。”

    王四郎笑个不住,两筷子扒掉半碗饭,啧啧嘴巴:“这菜都没味儿,你好好调理市调理,也太淡了些。”住是同官眷住到一处了,吃口却还市井,嫌那厨娘做的豆腐白菜味儿淡,把豆腐底下铺的那一层芸腿挑出来下饭,又叫切了个咸蛋来配饭。

    秀娘只觉好笑,穿了绸戴了玉,这父女两个还是一样的脾性,半点儿没变,吃罢饭叫玉娘带了蓉姐儿到院子里玩,把厨娘叫进来:“老爷与我都是口重的人,这豆腐木耳是显功夫,却不对他的脾胃,下回还是做得味儿重些,单只给姐儿做几个口淡的菜便成。”

    厨娘正在揣摩主家口味的时候,早间才得了赏钱,中午这顿是花了大功夫做的,显了一手的火候刀功,谁知竟不如主家的意,听见秀娘这样说,点头称是,晓得主人家爱那浓油赤酱的,赶紧叫采买的到外头街市去买来猪rou五花。

    厚厚一刀rou,在水里煮出油花,拿大勺子撇干净,加了醋煮到rou烂,捞出来切成牙牌大小的块儿,加香料酱油冰糖在锅里焖得烂熟,灶下的柴埋得浅,和根手腕粗的柴火一点点慢慢把rou煨出味儿来。

    蓉姐儿在花园子里就闻见香,桌上摆的两盒子点心果子再不肯吃了,缠了玉娘要吃rourou,玉娘哭笑不得,差了银叶到厨房拿小碗盛了一块出来。

    蓉姐儿自家拿着吃,一口气一口气的吹得凉了,一面呼气一面嚼rou,大白喵喵直叫,从地上跳到亭子四围的靠坐上,蓉姐儿咬了一丝儿吹凉的吐到它面前,大白歪了头吃尽了,抬起头来还要。

    一人一猫正分rou吃,那边又端了两付软饼过来,那厨娘单给烙的,拿这个白面饼包了rou,沾了rou汁儿吃得人把舌头都差点儿咽下去。

    蓉姐儿看见只有自家有,玉娘跟两个丫头都不吃,绿芽要小些,不过十来岁,看见了直咽口水,蓉姐儿把手上的饼往她那儿一伸:“你也吃呀。”

    玉娘扫了两个丫头一眼,努力端起架子来:“既是姐儿赏的,便吃了罢。”这面饼里还加了酒酿,松软软香喷喷,还淡着酒酿的甜味儿,一付饼两个丫头分一半,几口就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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