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空庭春欲晚_第6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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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页 (第2/2页)

,夺一声弦响,一箭she出,将一只窜出的灰láng生生钉死在当地。三军纵声高呼:万岁!山响如雷,行围此时方始,只见飞矢如蝗,密如急雨,康熙却驻马原地,看诸王公大臣she生手等驰逐野shòu,这是变相的校she了,所以王公大臣以下,人人无不奋勇当先。

    福全自七八岁时就随扈顺治帝出关行围,弓马娴熟,在围场中自是如鱼得水,纵着胯下大宛良马奔跑呼喝,不过片刻,他身后的哈哈珠子便驮了一堆猎物在鞍上。此时回头见了,只皱眉道:累赘!只留耳朵。那哈哈珠子便:嗻了一声,将shòu耳割下,以备事毕清点猎物数量。

    纳兰是御前侍卫,只勒马侍立御驾之后,身侧的九旌明huáng大纛烈烈迎风作响,围场中人喧马嘶,摇旗呐喊,飞骑来去,他腕上垂着马鞭,近侍御前所以不能佩刀,腰际只用吩系佩箭囊,囊中cha着数十尾白翎箭,只听康熙道:容若,你也去。纳兰便于马上躬身行礼:微臣遵旨。打马入围,从大队she生手骑队间穿过,拈箭搭弓,嗖嗖连发三箭,箭箭皆中,无一虚发。康熙遥相望见,也禁不住喝了一声采。众侍卫自是彩声如雷动,纳兰兜马转来,下马行礼将猎物献于御前,依旧退至御驾之后侍立。

    这一日散围之后,已是暮色四起,纳兰随扈驰还大营,福全纵马在他左近,只低声笑道:容若,今儿皇上可当真了,吩咐我说要将那宫女赐给你呢。

    容若握着缰绳的手一软,竟是微微一抖。心乱如麻,竟似要把持不定,极力自持,面上方不露声色。幸得福全并无留意,只是笑道:皇上给了这样天大的面子,我自然要好生来做成这桩大媒。容若道:圣恩浩dàng,愧不敢受。王爷又如此替容若cao劳,容若实不敢当。福全道:我不过做个顺水人qíng,皇上吩咐不要委屈了你,我自然老实不客气。有意顿一顿,方道:我叫人去打听清楚了,那宫女是内大臣颇尔盆之女,门楣虽然不高,但此女品貌俱佳,且是皇上所赐,令尊大人想必亦当满意。话犹未落,只见纳兰手中一条红绦结穗的蟒皮马鞭落在了地上,纳兰定一定神,策马兜转,弯腰一抄便将鞭子拾起。福全笑道:这么大的人了,一听娶亲还乱了方寸?

    纳兰只道:王爷取笑了。皇上隆恩,竟以后宫宫人以降,本朝素无成例,容若实不敢受,还望王爷在皇上面前分辩。

    福全听他起先虽有推却之辞,但到了此时语意坚决,竟是绝不肯受的表示了。心里奇怪,只是摸不着头脑。他与纳兰jiāo好,倒是一心一意替他打算。因听到李德全回话,知琳琅已不可求,当下特意打听到内大臣颇尔盆之女在宫中,那颇尔盆乃费英乐的嫡孙,承袭一等公爵,虽在朝中无甚权势,但爵位显赫,不料他一片经营,纳兰却推辞不受。

    福全待要说话,只见纳兰凝望远山,那斜阳西下,其色如金,照在他的脸上,他本来相貌清俊,眉宇之间却总只是淡然。福全忍不住道:容若,我怎么老是见你不快活?纳兰竦然回过神来,只是微笑:王爷何出此言?

    福全道:唉,你想必又是忆起了尊夫人,你是长qíng的人,所以连万岁爷都替你惋叹。话锋一转:今晚找点乐子,我来窜掇皇上,咱们赌马如何?容若果然解颐笑道:王爷输得还不服气么?福全一手折着自己那只软藤马鞭,哈哈一笑:谁说我输了?我只不过没赢罢了,上回不算,这次咱们再比过。

    容若举手遮光,眺望远处辂伞簇拥着的明huáng大纛,道:咱们落下这么远了。福全道:这会子正好先试一场,咱们从这里开始,谁先追上御驾就算谁赢。不待容若答话,双腿一夹,轻喝一声,胯下的大宛良驹便撒开四蹄飞驰,容若打马扬鞭,方追了上去。侍候福全的哈哈珠子与亲兵长随,纵声呼喝亦紧紧跟上,十余骑蹄声急促,只将小道上腾起滚滚一条灰龙。

    皇帝回到御营,换了衣裳便留了福全陪着用膳。因行围在外,诸事从简,皇帝从来亦不贪口腹之yù,所以只是四品锅子,十六品大小菜肴。天家馔饮,自是罗列山珍海味。皇帝却只拣新鲜的一品烹掐菜下饭,福全笑道:虽然万岁爷这是给臣天大的面子,可是老实说,每回受了这样的恩典,臣回去还得找补点心。皇帝素来喜欢听他这样直言不讳,忍不住也笑道:御膳房办差总是求稳妥为先,是没什么好吃的。这不比在宫里,不然朕传小厨房的菜,比这个好。尝了一品鸭丁溜葛仙米,说:这个倒还不错,赏给容若。

    自有太监领了旨意去,并不是撤下桌上的菜,而是所有菜品早就预备有一式两份,听闻皇帝说赏,立时便用捧盒装了另一份送去。福全道:皇上,臣有个不qíng之请,想求万岁爷成全。他突然这样郑重的说出来,皇帝不禁很是注意,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福全道:臣今日比马又输了彩头,和容若约了再比过。所以想求万岁爷大驾,替臣压阵。皇帝果然有兴致,说:你们倒会寻乐子我不替你压阵,咱们三个比一比。福全只是苦愁眉脸:臣不敢,万一传到太皇太后耳中去,说臣窜掇了万岁爷在黑夜荒野地里跑马,臣是要吃排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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