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_走出吴庄(十六)水深火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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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吴庄(十六)水深火热 (第10/11页)


    “恐怕连开除工职的处分都够不上哩。不过是说服教育、消除影响罢了。”

    “啊呀呀,文景儿啊。”婆婆突然拉着文景的手放声号哭道,“早知道媳妇这幺孝顺、会亲人会疼人,我何必抱养那孽障哩!这死女子,是跳了井呢,还是投了河呢?跑到哪儿去了啊?”

    “娘,别动!”文景替婆婆擦着眼泪说。“腿上的针还没起哩。”

    这时那针织厂的老张老王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这就好了,哭出声来就没事了。”

    原来春玲一到针织厂就有了桃色新闻。她先是与针织厂宣传队的一位扮相俊俏的文艺骨干相好。每逢夜间文艺演出结束后,她(他)俩连妆都不卸,就神秘失踪了。可是,到第二天上班时,两人又都按时出现在各自的岗位上。宣传队的人年轻好事者居多,精力旺盛,好奇心大。有几个小年轻儿就结伴儿暗暗盯梢、跟踪。发现这对鸳鸯是钻了针织厂附近的战备地道口。——这地道是为贯彻落实“备战备荒为人民”、“深挖洞……”的最高指示而挖的。上面有四个进出口。两个在厂区内,另两个在厂外。口子都设在背角旮旯儿鲜为人知的僻静处。下面弯弯曲曲、盘根错节,就象迷宫似的,陌生人进去都有出不来的危险呢。想不到这对鸳鸯竟然独出心裁,选了这种幽深的去处。真可谓猴急到上天入地。这也为业余侦探们增添了破案的兴味。几个年轻人趁工休时带了手电筒深入地道腹地查看过一回。不料这地道中央设有指挥部,指挥部宽宽敞敞别有洞天。这双偷欢的男女竟然毫不苟且。在地下铺有厚厚的稻草垫儿、旧漆布、新床单和线毯子。稻草垫旁还放张尺五见方的小方桌。上面有点剩的蜡烛、火柴盒、卫生纸。还有吃剩的花花包糖纸。一个旧信封鼓鼓地张着口儿,侦探们稀罕,揪起来朝桌上一倒,倒出一叠带有白色滑石粉的安全套儿。更匪夷所思的是墙壁上还贴了样板戏英雄李玉和、阿庆嫂的剧照。这是让英雄们观赏她(他)们的偷欢呢,还是苟合时还在学习英雄呢?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之后,只要工余不见她(他)俩人影儿,众人便说钻了地道了。那文艺骨干大名儿叫赵心钢,年轻人便送他个外号叫“钢钻儿”。自然女方也封个别号,叫“红色道口”。这时,风言风语还停留在基层。有与那赵心钢关系铁的男友,就提醒他要检点自己的行为,因为组织上早就内定了他是针织厂宣传队队长的候补人选,将来可以享受副厂级待遇。不料那赵心钢却啧啧连声夸赞赵春玲怎样地骨软筋酥、如何会娇嗔、如何会粘人,简直是让人销魂的“到口酥”。并说提拔不提拔随它去吧,他实在是欲罢不能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春玲又得了一个外号叫“到口酥”。久而久之,这消息就炒得沸沸扬扬,传到厂级领导耳朵里了。春玲与赵心钢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两人就收拾了地道内的杂物凭证,私下订立了攻守同盟,坚决否认有过钻地道这码子事儿。常言道:捉贼要赃、捉jian要双。你连一个人都没捉住,怎能说人家偷情呢?赵心钢还信誓旦旦说“放年假时,咱俩开了介绍信一完婚,岂不堵了众人的嘴!”

    讲这一切时,尽管老张老王尽量表情庄重,用词儿含蓄,以防臊了春玲娘的脸。春玲娘的脸还是由黄转红、又由红转黑,又羞又气,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听了一会儿,文景觉得该到自己表现的时候了,就问那两位道:“这赵心钢人品怎样?能配上我们春玲幺?”

    这时那婆婆才咬牙切齿道:“罢罢罢,咱还有资格挑检人家,快快儿早出嫁一天,早省一天的心!”

    “大娘,你闺女和赵心钢已经吹了。这一回犯案是和另一位呢。”老王叹口气说。他的目光与那老张照会一下,两人心照不宣地勉强压抑着笑意。接着又由老张介绍详情。

    后来,分管文艺宣传的副厂长分别叫上一对男女谈话。春玲严守前盟,一口咬定她与赵心钢仅仅是彼此有好感,并无人们传说的种种低级趣味。没想到这赵心钢却是个软骨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经不住副厂长威胁利诱、软硬兼施,竟将他(她)们二人怎样相熟、怎样交好、以及地道内发生的一切细节都倒腾了个底朝天。弄得春玲无法下台,两人竟然吵翻了天,见了面仇人似的。——这种作风问题,按惯例不给处分。可惜年轻人缺乏经验:他(她)们一不该玷污样板戏中的英雄剧照,二不该公开吵嚷影响安定团结。结果,把那男当事人下放到一个校办工厂。给了春玲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这样,两人就吹了灯了。

    “这种没骨气的男人,吹了也好!”文景边起针边安慰婆婆。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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