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崽子那些年_第 1 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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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第1/2页)

    给那段消散风中的岁月

    ——题记

    西环路上有个城中村,最近赶上棚户区改造,需要拆迁。

    里面住着的那些钉子户是出了名的硬脑壳——软硬不吃,匪气十足。

    可怜社区和街道办的专组人员为了让这帮硬脑壳开窍,磨破了嘴、跑断了腿,连里面有点口吃的居民代表都快磨成舌灿莲花的演讲专家了,却还是进展缓慢。

    有好几次,里面那个虎背熊腰的山东大娘扯着一个100斤不到的社区小姑娘使劲摇,嘴里边嚎边叫,口水子弹糊了小姑娘一脸:“我就不搬,我就不搬,我住了一辈子,打算住到死,你们要拆就把我埋在里面,给你们当地基,我看谁敢往这里搬。”

    小姑娘刚出社会没多久,可怜见的,硬是给摇成了拨浪鼓,还反抗不得,等老大娘摇过瘾了,才耐心把国家的好政策进行第五十次解释。

    终于在一年过后,专组人员成功说服了所有人签字,挖掘机动工那天,好多棚户区老邻居都站在外面看,百感交集,好像一个时代就这么过去了。

    那些倒下的瓦片砖墙,不是什么冷冰冰的建材,而是承载着过往峥嵘岁月的老伙伴,它们见证了这些人大半生的喜怒哀乐,见证了这个国家由穷变富的血泪奋斗史,它们也和着那些记忆到了消散风中寿终正寝的时候。

    山东大娘擦着眼泪,喃喃说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都没了。”

    边上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擤了擤鼻涕,明白她那番话背后的隐晦心事。

    “行啦。八十三,九十四,阎王不喊自己去。咱们还能住几年洋楼,享几年福,去给阎王爷报到之前也尝尝新鲜,我看那新修的小区附近有个小广场,好多老东西在那里跳广场舞,以后我们也去凑个热闹,赶赶时髦。”

    山东大娘揩干眼泪,冲他喷道:“老不正经,你别是看上跳舞的哪个大姐,开始动歪心思了。对了,你看见……小言和小铮没有,他们回来签字了么,现在,怎么样了?”

    老头瞥了他一眼:“哼,过的好着哩,前几天还见过一次,两个人一起的,都长得挺高,长得挺俊,我现在跟他们说话还得抬头看。”

    山东大娘白了他一眼,就他那根号二的身高,能让他不抬头看的成年人,这世上不多。

    一想起那两个孩子,山东大娘就心里不舒服,当年她看着他们从那么苦的状况里走过来,小言被人砍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她还帮着擦过血,上过药……还以为两个人最后苦尽甘来,能过上平常人幸福圆满的生活,结果小铮突然做了那件事,让他和他姐都跌落到了无尽深渊。

    那会儿很多人骂他们,山东大娘是带头骂的最凶的,两个人后来都走了,一去就是好多年,再也没回来。

    拆迁前一个星期,山东大娘还去两人以前住的那间小平房里瞧了一下,捏着鼻子翻了翻,无意间从小铮的床铺下翻出些东西。

    那是一本笔记本,破烂的皮壳子,泛黄的书页,清秀的字迹……她不识字,便将笔记本拿回家给离婚后伶仃一人的孙女看,让她给自己读一读,孙女一看脸都绿了,颤颤巍巍的读到:

    “我老觉得爱情奇怪,它是一种宿命的东西。对我来说,它的内容就是‘碰上了,然后就爱上,然后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王小波

    姐,我总是拿着一把解剖刀剜着自己的心,希望能把这份无望的爱从我身体里剜出来,可是剜出来了,我也就空了,好像无根的树,只能在这个无趣的世界上慢慢枯萎至死。

    我对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大概到我死的那一天,这份爱才能和我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山东大娘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啪的一声响,骂骂咧咧道:“真是恶心,忒恶心,这个许铮真不是东西,他姐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不是他姐,他早就恶死在街上了,婊/子生的,果然都是贱骨头。”

    孙女有些尴尬,怯怯说道:“奶奶,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两个人相依为命走过来,那种感情很难见到。” 顿了一下,她没见山东大娘反驳,便补了一句,“再说小铮又不是小言的亲弟弟,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山东大娘粗暴的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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