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帝_第一百五十五章 志在春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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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志在春秋 (第2/2页)

,果真微言大义。”

    徐知让朝徐知温的方向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春秋》载郑庄公为‘郑伯’,是讥其失教;而共叔段出逃乃郑伯之本意,故不言共叔段‘出奔’而说‘克段’,细微之中,真可见史家下笔的为难之处。”

    徐知让走到徐知温跟前,徐知温倾了倾身,伸手拍了拍徐知让膝处及下摆沾上的灰,细细地替他抚平了衣衫上的褶皱,“父亲没夸错,五弟,你的确比我会读书。”

    徐知让道,“郑伯克段后,因记恨昔年武姜偏爱幼子,迁其母武姜于城颍,后虽因颍考叔之言而母子如初,但……”

    徐知温打断道,“五弟,郑伯克段,是兄弟不合,与其母武姜并不相干。人子敬爱父母,乃是自然常理,颍考叔纯孝,爱其母,施及郑庄公,故《左传》引《诗经》中‘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一句赞其孝行,恰合儒家旨宗。”

    徐知让看着徐知温随着身体动作微微颤动的头顶,轻声道,“大哥,你心虚。”

    徐知温停了手,抬起头,微笑道,“五弟,这就是我为何不愿与你论四书五经的缘故。我无论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别有意图,要按这样的法子论经,那怎么论,都是论不明白的。”

    徐知让道,“大哥,不是我多心,只是你每回同我这般说话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徐知温道,“五弟方才还说是我心虚,想哄你一道去给父亲请安,怎么现下话锋一转,变成旁人要倒霉了?”

    徐知让道,“这两者,并不矛盾。大哥的手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郑伯实不及万一也。”

    徐知温笑道,“五弟谬赞,不过我料想,共叔段再不悌,也不会对武姜说出‘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样的话来。”

    徐知让道,“或许共叔段说了更严重的话,郑伯做了更过份的事,只是‘春秋三传’略去了罢了。但这也难怪,孔夫子作《春秋》,是‘笔则笔,削则削’,圣人已削之,后人如何再添?”

    徐知温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一下徐知让的头,“这样论书,就对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好,我们现在就一起去书房给父亲请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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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李隆基《孝经·序》圣人知孝之可以教人也,故因严以教敬,因亲以教爱。于是以顺移忠之道昭矣,立身扬名之义彰矣。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是知孝者,德之本欤?

    2《诗经·大雅》“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3《左传》是春秋末年鲁国的左丘明为《春秋》做注解的一部史书,与《公羊传》、《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

    4《郑伯克段于鄢》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意思是说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是史官下笔有为难之处。

    5“颍考叔纯孝”

    具体就是说郑庄公设计夺位成功后,把母亲武姜安置在城颍,并且发誓“不到黄泉,再不相见”。过了些时候,庄公又后悔了。

    有个叫颍考叔的,是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就想了个办法,献贡品的时候,由自己不吃赏赐的rou要留给母亲的孝行启发郑庄公,让郑庄公顺势说自己后悔了。

    然后又出了个主意,对郑庄公说只要挖条地道,挖出泉水,母子在地道中见面,就不算违反誓言,尔后母子和好如初。

    《郑伯克段于鄢》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rou。

    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

    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

    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

    公语之故,且告之悔。

    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

    公从之。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

    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虽然我们现代人看来这里的“母子如初”是极其讽刺的一幕,但是实际上,“颍考叔劝君”和“郑庄公掘地见母”是古代孝悌故事中的经典情节,历代都是当成正面部分来歌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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