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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生灵 (第2/2页)
祭司的黄金面具从制法到纹样都如出一辙,很明显是一对,更印证了祭台上浮雕的内容。 “后汉书有载,大傩之典,为得是逐疫,要先黄门子弟蒙熊皮﹐玄衣朱裳,驱傩的仪式中必然有人会刻意装扮成鬼神妖邪,而大祭司是远古时主持祭典的人,人面和兽面的呼应,应该代表的是大祭司和’山神’之间的感应。但这青铜甲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楚门羽猜得没错,据张门治说,青铜甲上的铭文叫做“戳魂符”,和女尸身上的铭文如出一辙,是用来封堵住亡魂的歹毒邪术。虽然青铜甲上的铭文磨损得很严重,但还是能看出二者用的都是古滇国的文字,由此可见,“山神”在落入献王之手后必然经过了痋术的改造。 只可惜虽然段水歧一生誓发献王墓,七十年间不断搜寻有关献王和他恶毒的痋术的记载,可事到如今,众人对痋术的了解的还是十分有限。痋术始于南洋,乃三大邪术之首,云南又远在边陲之地,与汉地相通有限,加之最凶险的痋术向来不外传,因此鲜有文字记载,如此一代一代地消磨下来,到了张门治这样“家传”的蛊师这里已经没剩下几句有用的。 “痋术本就晦涩,献王的痋术更是深不可测。不过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痋术的根本就是把死者的怨念转换为毒药,因此死法越惨烈,毒性就越凶猛。” 鹧鸪哨和封门仙亲眼看见了巨虫吞下“白衣女尸”,吐出琥珀色痋卵的过程,由此可见巨虫并不以这些女尸为食,否则只怕献王就是把当年的滇民夷人屠尽了,也不可能将这巨虫养到今天,恐怕真正成为巨虫的食物的,始终只是女尸身上那一层神秘的“虫纱”。 楚门羽说葫芦洞中的巨虫见首不见尾,其身已经与葫芦洞化为一体,张门治就此想到也许巨虫的一处腺体始终藏在虫谷之中。巨虫吞下剧毒的虫纱,成千上万女尸的怨念就会通过虫体,转化成谷中弥漫不散的白色痋雾,封锁从外界进入献王墓的道路。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邪术能够让“怨念”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凝结为实体,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痋术虽然让人难解,但好歹楚家兄弟此行发现了葫芦洞的出口,众人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唯有陈玉楼还是一脸的忧心忡忡。临行前段水歧叮嘱过他们,说此行探献王墓,最要小心“山神”和“母子尸”,眼下“山神”已死,可他却不相信所谓的“母子尸”只是巨虫的食物这么简单。 鹧鸪哨像是看穿了陈玉楼的心思,其实他心里也有个疑影,但楚门羽既然已经发现了葫芦洞的出口,他觉得众人还是先离开葫芦洞为好,为此他宽慰陈玉楼道:“蛇爬子河的地下河有很多隐秘的分支和暗流,那种女尸十分沉重,眼下大概是沉在哪个分叉的河道里了。我等不可逗留,一切待出了这葫芦洞再议不迟。” 陈玉楼点了点头,说到底,他们此行是来探献王墓的,至于痋术的神秘和诡异,大不了交给后来人去解。只是在离开葫芦洞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要解决——楚家兄弟带回来的青铜箱子。 那只四四方方的铜箱,乍一看像是一个大铜块,每一面都完全一样,看不出上下正反,每侧各有四十八个大钉帽。陈玉楼轻弹手指,将耳朵贴在上面细听,只听见几声闷响,甚至听不出这东西是空心还是实心。 “这可怪了。” 陈玉楼能在深山老林中听声辨位,今日却折在了一个铜匣子上,岂不怪哉?鹧鸪哨见此,便叫众人将那铜匣子翻面验看,连翻了几次,终于发现了两个不大的小窟窿,看样子倒像是个异形的钥匙孔。 有道是“搬山有术”,搬山道人会一些与茅山道士手法类似的法术,比如”搬山分甲术”,因此对关阵法也算是触类旁通,鹧鸪哨乍一见那两个形状不一的孔洞,瞬间便想起了在大祭司棺中发现的龙虎杖——此物龙首虎头,两端分别是龙首与虎首、中间略弯的黄金短杖,泛着金灿灿的光芒,若只看长度,正好和这铜匣子上的孔洞相对应。 经鹧鸪哨这一提醒,陈玉楼发现铜匣子上两个窟窿的形状,正好是一个龙头,一个虎头。只是这龙虎杖是一体的,也就是说一次只能选择龙与虎之一,而不可能同时将兽头形的钥匙一并插入,那么到底该哪个先,哪个后? 凡是盗墓之辈,对于墓中的机关都是慎之又慎,这铜匣子可不小,保不齐里面会有暗箭毒烟一类的机关,因此鹧鸪哨和陈玉楼都十分小心,恨不得在心里把自家的口诀一一背上一遍才敢下手。封门仙她们是外行,此刻自然更不敢轻举妄动,谁也没注意到沉寂了半夜的水面上突然泛起了层层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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