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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面子 (第2/3页)

何他总有许许多多的问题。

    “你几岁开始学剑的?”

    “十岁。”

    “那就是五年前?哎,巧不巧,我也是五年前。”

    “可您才是剑圣大老爷。”

    “别丧气啊,换个师父不就成了?你跟着我,包教包会。我和你说过,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十六之前,练刀枪斧戬,十六之后,跌跌滚滚学习剑术,我以为我是天才,到头来只能算个地才。你遇到我,再合适不过了,我最清楚怎么教地才。”

    周迟听他絮絮叨叨,想起了其他的事。

    李一尘受封国师,恰好也在五年前。周迟喜欢他的剑术,赠他辟尘宝剑,从此天下人皆以长剑为武者风流,以李一尘为剑客之尊。李承业选择修习剑法,多有顺时而为之意,此般种种机缘,算是由十岁的周迟一手促成。

    兵器的品格也是主人的品格。周迟心爱的短剑似玉非玉,极轻极薄,不像杀器,倒像一件翡翠。至于她方才使的那柄长剑,确如李承业所言,惹人注目。那剑通体澄白,细看有祥云暗纹,线条简练,也不像杀器,像十二月的冰雪。

    她带着那剑去找薛家姐妹。

    这毫无难度,她把剑藏在一支长长的伞里。

    几日前她跟踪过跟踪李承业的人。她在每个街角停下,这样一来,能保证自己永远处于视线盲区,也能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和亲人走散的meimei。他们认得李承业几乎飞入鬓角的长眉,高而挺拔的体格,甚至走路的方式——他有时会左右张看,步子却迈得很稳,像江湖浪客,也像正规军士,总之特点鲜明。他一贯如此,拥抱她的时候也是鲜明的,如她所想象的,盐粒的气息慢慢渗透,从眼神、嘴唇、手臂、腰躯,再到两具身体相接的地方,凹凸的形状记得它们的每一次陷落,水汽是感官一张一弛的节奏,炽热时融化,温情时团圆。

    这也许很好,但周迟不想变得和李承业一样,她更希望自己是幽凉的暗礁,或者某片海的主人。

    她潜入薛家姐妹的宅邸。女主人似乎有事出门,桌上的茶还温着,房门也未关。门外种着忘忧草,窗纱染着相同的花,只此一处。

    薛留琴不一会就独自回来了。初时她不觉得房间有异,和往常一样,提着裙角,回书桌继续处理事务。一二息之间,她忽然顿住,慢慢背过身去。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珠帘堆成暗影,案几中央钉着一支长剑。

    周迟在那道暗影里,见薛留琴一怔,点点头,道:“你在害怕。”

    恐惧能直接击碎一个人的面具。

    薛留琴突然松懈下来,深深地凝视周迟带来的剑,眸光含情。如此一来,那剑不是杀器,不是十二月的冰雪,而是某个人了。

    她道:“剑归我,砚台归你,银钱也尽数奉还于你。”

    周迟道:“这是弦儿jiejie的。”

    “李道长消失了。我父亲给的消息只此一句。我的人也找不到他,听说,他要父亲安排他跟……一位客人会面,临出发时,迟迟未动身,父亲闯入,房内空无一人。可据侍者证词,李道长整夜都不曾出门。”薛留琴心中虽痛,但隐忍不发,良久,眼中终于闪着晶莹的光,“真有趣,爱他的人何其多,他偏偏选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做妻子。”

    “他应该是自己消失的。”

    “你说李道长?”

    周迟几乎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薛留琴身上的悲伤不见了踪迹,沉淀下来的是从失望到无望的情绪。

    周迟更残忍地回答她:“我想,他不明白你们为何要他成婚,他根本不想成婚。你说我不爱他,难道他很爱我?他不看重这些,甚至也不看重家族的续存,婚姻、姓氏,一切都是束缚,只会无端耗损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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