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终于得偿所愿_真情假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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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情假意 (第2/2页)

,自己居然会因为亡国仇人的一句话而感到心安。他不愿正面回应虞初或真或假的情意,岔开话题——

    “我循着郑笙失踪这条线,查到了城南温玉山的天机阁,那里有机关。”

    “查到什么人了吗?”

    “没来得及打开机关,郑家就出事了,然后,就被陷害来这儿了。”话语里显出了一点委屈的意思。

    “可真是没用,打不过就跑啊,官府不信便逃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世子逃出宫的时候,不是挺明白的吗。”

    虞初不知自己怎的,话没说两句就想着打趣姬晨风,一来一回地这般交锋,让他觉得心中舒爽。

    “当时看着那么多人死在面前,没反应过来,等脑子清醒的时候,已经在这了。比不得郁皇,双手沾满了血,看惯了生死。”

    不过是一句回嘴的话,却把虞初激怒了,他蓦地蹲在了姬晨风面前,看着那张与雅帝相似的俊脸,伸手用力钳住姬晨风瘦削的下颌,问:“怎么,孤双手沾满了血,你恶心了?那谁的手是没沾血的?你的?还是盛夜明的?”

    再次从虞初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盛夜明僵了一瞬,待他听清楚这些问题,又发现自己无从回答,他不明白,虞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没错,他是雅帝,风清雅致,他怎么可能亲自做杀人这种脏事,他又怎么可能明白孤,明白孤如果不狠一点,早就下地府了!”

    虞初眼底发红,对着姬晨风的脸,却像在看另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似是憋了很久的话,“你们自诩谦谦君子,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有权势,有地位,不用受人欺辱,不必亲手还击罢了,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孤?”

    教训?盛夜明有些明白了。

    那大概是虞初为质的第一年,他刚到盛国不久,在皇宫里受尽欺凌。那年冬天特别冷,上头怕冻死了质子,拨了些劣质的碎炭给虞初,却叫看守他的小内侍私吞了。

    虞初穿着单薄的麻衣,在瑟瑟寒风中听着那个内侍炫耀克扣碎炭的事,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了计较。

    是夜,小内侍被相好的约在御花园的湖边见面,却意外失足跌进水里。人倒是救上来了,但天寒地冻的染了风寒,又没资格吃太医院的好药,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被侍卫用一床草席裹上,扔去了乱葬岗。

    别人都说小内侍运气不好,盛夜明却知道这是虞初的报复。

    那夜,他恰巧去御花园找遗失的书,却看见了虞初推人的一幕。他早对虞初有好感,便先调查了前因后果,发现虞初不是无故害人,还特意找了侍卫救人,便没戳穿真相,只是去见了虞初,说了番圣人之道的话,讲了些谦谦君子的典故,并且答应今后会对虞初多加照顾。

    想来,当年那番旁敲侧击的话虞初是听懂了的,可在虞初看来,那只是盛夜明无法感同身受的羞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教训。

    到底是我自以为是了啊,盛夜明想。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怜悯孤?”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打在对方脸上,也把对方的眼神读了个通透。

    “我只是在想,从前宫里都传,表兄宠你护你,是假的吧?”

    盛夜明想确认,自己从前种种作为,在虞初心里,到底是怎样一番光景。

    虞初发泄完了才觉失态,他又被姬晨风激起情绪了。在雅帝面前,他可以“演”得很好,在姬晨风面前,他却控制不住。

    手下皮肤被自己掐得泛红,青年也无知无觉不喊痛,虞初放开手站起来,凉凉的眼神扫过姬晨风,又看向死牢的那扇窗,语调悲伤又苍凉,“他待孤很好,只不过,是他以为的‘好’。”

    猜想被证实的感觉并不好受,盛夜明这一刻终于理解了虞初待自己的狠,究竟都源于什么。

    少年的一腔情意,终究是洒进了深渊,不会再有半点回响。

    盛夜明眨了眨眼,把一点湿润逼回眼眶,撑着地慢慢爬起来,晃晃悠悠到虞初面前站定,望向新皇,用微弱的语气问:“陛下,现在可允了臣,出狱查案?”

    改称呼了?虞初很意外。

    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站着的身影,虞初心里酸涩不已。他总觉得,方才跪着的世子一身傲骨,凛然于世;当前站着的臣子低眉顺目,却没了生机。

    就因为自己说了几句真心话,纨绔世子的骨头便折了?

    虞初糊涂了,却到底没再为难姬晨风,“允了。”

    “谢陛下隆恩。”

    飘摇的身躯猝不及防地倒进新皇怀里,虞初赶忙揽住了怀中人的腰,防止姬晨风下滑,膝磕到地上。而后,他抱起姬晨风,大步出了死牢,让飞翼给知县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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