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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孩子的哭声,反而像是女子压抑的抽泣。 竹生忽然挣扎着掰开了静云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丝绢,朝易炎挥舞,“不给jiejie擦脸吗?” 静云只觉自己背后汗毛倒竖,瞳孔陡然缩小。声音来处并不是别人,而是躺在模板上被几人晾在一边的小花! 竹生觉得奇怪,两边看看发现没有人肯动,觉得怎么仙人哥哥长得倒是好看,就是不怎么近人情,都已经扒光过人家新娘子了,还不肯给人擦一擦眼泪。只好自己动手去安慰。他挣脱开静云的钳制,买着小碎步两三下趴在了小花身边,用手中丝绢抹了抹那张苍白却细腻的脸颊。 “奶奶说女子出嫁前都要哭一场,才能显出女子的不舍和孝顺。”竹生道,说话的时候老神在在,倒像是因为听了太多次照本宣科:“jiejie们每次都哭得好伤心,我想进去安慰奶奶总是不让。” 就在竹生说话动作间,女子哭声居然真的变小了,连带着铭牌另一头的婴儿哭声似乎也远去了。 “你说,这是哭嫁?”易炎问道,若说是女子哭嫁,那么明日将要出嫁的就不是那具至今都安然无恙的骸骨,而是现在这具小花的身体了。 “是呀。奶奶明明说有新娘子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是每次新娘子jiejie都不怎么开心。” 这话就说得蹊跷了。 高兴的是有新娘子,而不是新娘子高兴,甚至嫁来的新娘不开心到连小孩都知道。 这其中重要的显然已经不是嫁进来的人,而是有新娘本身。 静云看向可能是陈芸的白骨,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木牌那一边的脚步声小了下去,呼吸声也趋于平稳。似乎是已经摆脱了危险境地。开口时少年清澈的嗓音带着些沙哑,他道:“大师兄,这个村子不对劲,到处都是死人。” 云流在那一头做了一次深呼吸,再说话时显然已经平稳很多,然而周围并没有顾入江的声音传来:“我和顾师兄到坟地看了一圈,发现村民正在起棺。那棺木大得有些不正常,顾师兄就用了些小法术让抬棺人把棺木摔了。” 静云还来不及腹诽顾入江的龌龊失礼行径,就听那一头继续说道:“那棺材表面斑驳,埋下去的日子显然没有数年也有几月了,但是从里面摔出来的棺木里是一具完好的尸身。” “是不是还有一具完整白骨?”易炎插话道。 云流似是没想到易炎就在旁边,话头被截,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答道:“是。而且我方才趁顾师兄引开那群东西,悄悄折返回去看到了墓碑上刻的名字。写的正是喜帖上明日大婚的新婚夫妇。顾止和陈芸!” 云流站在一片狼藉的墓碑前,那坟坑足有一人深浅,不管是挖出来还是埋进去都要费一番功夫,且这雾村地处山底,不远处又有瀑布河流,整体环境潮湿,泥地里都是一踩一个脚印,方才那群东西追着他们跑的时候就已经把这里的地踩得坑坑洼洼。然而现在依旧可以在重物滚地的痕迹边看到一串明晰的脚印,一深一浅,正朝着村内行去。 “大师兄,这坑里只有一具棺椁,夹层中滚出来的白骨看上去像是男性的骨头。”云流蹲下身把散乱一地的白骨整理好比划了腿骨的长度,“我怀疑陈芸的尸首另在别处。” 木牌那一头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和木板碰撞的声音,随即云流听见一个嗓音和缓响起,或许是被压得太低的缘故,听上去有些吃力:“陈芸的尸体,在我们这。柴房里。” 空幽山谷和寂静回廊上同时响起一声清脆锣鼓声响。有谁吊着嗓子喊…… “吉时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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