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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蚀心之痛 (第2/2页)
,撒到嘴里都行。还…还按着他的头跟笼子里的狗一起吃食槽里的狗食。” “后来小文侯爷还觉得不够好玩,给那个玩意儿带上口枷,让他合不上嘴,院子里好多人都插过他的嘴,还有的人把狗尾巴草攒成一捆,插在他后面,当成狗尾巴。这样弄小文侯爷喜欢得紧,说畜牲就应该是这样;还说什么他不应该读书习武,早知道骨子里流的是脏血,就应该多学着怎么伺候男人,把爷们儿伺候爽了还能赏顿饱饭,好过在这儿做畜牲。” “就这么整日折磨着,那个奴隶身上又是伤又整天被人撒尿,臭的不行,就让人用破毛毡把狗笼子给盖住,就只有给食槽添狗食的时候才会掀开……” 突然被阴暗中的男人打断,“他……他在文逸恒那里多久?” “约莫不到三个月的样子……” 话音未落,陈己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原本插在命根子旁的匕首,狠狠刺入大腿根,陈己痛得几欲昏厥,但也就在这时,他才看清对面的人得可怖的脸庞。 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己,盛怒与悲愤中裹挟着癫狂。 “所以你也一起折磨过他吧?” 这无异于来自地狱的审问,陈己怕极了,但他也知道现在答也是死,不答也是死。 “爷,求……求……” 只有无济于事的求饶。 匕首仍是被不由分说地拔出,随着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除了陈己脖颈上多了一道割喉伤痕,一声多余的惨叫也听不到。 但成煦耳中却如暴雨前一般轰鸣与尖叫交叠,喉咙中血腥气愈发浓重,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大口呕出郁结于心的黑血。 他以为的过往轰然倒塌,血淋淋的真相已是不加任何遮掩地显露出来。 当年成煦被送去知州府,修云为了换他一条贱命,向郑氏父子坦露身份。修云深知文逸恒心结所在,莫过于将昔日在军中功绩和名望死死压自己一头的长兄踩在泥泞中。也只有以自己为饵才能让郑氏父子心动,心动到不惜可能得罪到知州府,去上门要回一个已经送出去的奴隶,并且还给了奴隶自由身。 这不仅仅是以命换命,更是修云用所有的尊严给了成煦一条做人的自由之路。 修云思虑之深更在于写下了那封勿寻勿念勿再相见的诀别信。他知道成煦一直以来的自卑与不安,也只有以“远赴边关一雪前耻”、“履行婚约”这样的理由才能让成煦彻底打消寻找自己的执着,才能让成煦安安稳稳地开启新的人生。 也许是当年有人拯救修云于水火中,才让修云免于一死。但复生草药力生效过程中万万不可受伤,而伤病过重,导致药力消散,当时又逢应川失守,万般无奈中修云只能吃下蚀心蛊,速求痊愈,却换来了蚀心之痛。 算下来已是事隔十年,蚀心之痛应该已积蓄多年,恐怕……命不久矣。 阴沉的囚室中只听见一声声悲鸣。 撕心裂肺,却也是万般无奈、回天乏术。 他恨毒了文逸恒,更加憎恶自己。他不该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该刻意隐瞒自己的过往,如果修云知道他是什么腌臜货色,又怎么会为了他奋不顾身? 太过于迟的悔过又有什么用?留再多的泪又有什么用? 能犯的错,都犯了;能犯的罪,也都犯了。 但时至今日,已是纠错无路、赎罪无门。 他的安稳人生、他的官运坦途、他的风光无限,竟都是踩在修云的血rou之上! 他以为的救赎,却是修云一生最大的劫难。 修云说过他们不会一直是奴隶,教他读书识字,给他讲外面的山河风光,为他谋划了稳妥的一生,甚至连自己都搭了进去,就为了他这么个下贱奴隶,一个为了吃上一顿饱饭什么下作事都做的出来的奴畜,一个横尸街头都不会有人生出一分怜悯的贱奴,他凭什么?!他又凭什么披着人皮假模假样、心安理得地活着?! 神明将他拉出深渊,而他陷神明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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