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_第三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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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第2/2页)

他这边刚抽了两口,又觉出不对劲来,陆锦年就站在他们正前方,完全没有任何要动的征兆。

    “锦哥怎么不坐呢?”

    徐正南和陆锦年其实一直是不太熟络的,高中那会儿仅有的几次碰面都是因为陆文元的缘故,到后来陆锦年和陆文元分道扬镳,他也只是从段佳睿和陆文元的转述里拼凑出了一个大概,深究起来他对陆锦年是没什么好感的。

    不论是陆锦年出现之前还是之后,好像他带给陆文元的东西始终不是正面的,如果他从陆文元五岁以后就不再出现的话或许情况要好得多,至少陆文元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陆文元和段佳睿对陆锦年的态度都很奇怪,所以徐正南在这种不喜欢里又带着些忌惮,这让他觉得陆锦年是一个很危险的人。这种危险不同于他们学生时代打架胡闹的时候,它是一种蛰伏在暗处的怪物,让人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防。

    “没什么,”陆锦年说,“你还有别的事要说吗,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徐正南这时候才稍微认真点看了一眼陆锦年,陆锦年的身材比例很好,他个子不算很高,但穿西装的样子也很挺拔,及肩的头发被他简单往后绑了一下,比徐正南上次见到他时要柔和很多。

    “不用了锦哥,我一会儿还有事呢,抽完这根烟就走了。”

    冷静下来以后徐正南又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反正陆锦年已经回国了,这几个人怎么也会碰面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区别。他抽完烟起身和陆文元他们道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倒扣在办公桌上的相框上,他知道这里面放着什么样的照片,也看见过陆文元当初是怎么撕碎它的,他顿了顿想再说点什么,可最终没能找到任何合适的措辞,他从来都是这些琐事中的局外人。

    徐正南走后陆文元突然丧失了继续为难陆锦年的兴趣,他们有一个星期没有好好交流了,刚才那会儿说的话已经算很多了。

    有时候就连陆文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使手段把陆锦年从美国逼回来,可回来之后呢?这些年他忙着四处斗争,和陆泽炀斗,和竞争者斗,现在什么都平稳了,他不用再每天早出晚归,不用再喝酒喝到差点胃出血,也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可他还是觉得空虚。

    这种空虚难以填补,让他在不再忙碌的生活中逐渐迷失自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不期待将发生什么,也不在乎可能会失去什么。他今年才二十一岁,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能一眼望到尽头。这和他理想中的生活实在大相径庭,兜兜转转这么久,到头来却好像还是孑然一身。

    “陆锦年,”他起身抚了一下陆锦年侧脸散落的碎发,非常柔软的触觉,让他联想到奥斯卡身上的绒毛,“我们做回兄弟吧,不越界,不胡闹,就像你最初希望的那样。”

    他实在是觉得太累了,等待、焦虑、失望、痛苦,他总是被困在这些负面情绪组成的迷宫里,没有出口,没有同伴,也没有人来救他。

    “我已经不想再对你抱有什么期待了。”

    陆文元想,他们一家人的不幸都是咎由自取,想要的东西太可笑,却执迷不悟又不听劝告,所以不管现在落得怎样的下场都怪不了别人,可他不想再这样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下次再见到你时我会是什么心情,我一直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但很遗憾,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依旧毫无长进。其实我不该把你弄回来的,我没想到我会失态成那样,也没想到过去一周了我还在耿耿于怀。你对我来说太危险了,我本应该离你远远的,但我现在还是需要你。”

    陆锦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剖白哽住,他料想过很多陆文元可能会跟他说的话,可唯独“做回兄弟”这一句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无法完全理解陆文元所说的话,但他在这一刻渐渐意会到陆文元为什么会在他的腿根刻上那样一个单词。

    七天过去了,腿根上的文身已经快要痊愈,他在伤口脱落结痂时看清了陆文元写下的字母——drug。

    “待在我身边,至于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从陆文元年少时起就偶尔会遇到无法排解的烦闷,他那时候尚未意识到这种烦闷的源头是什么,只一味拉帮结派的厮混,以求在醉生梦死中逃离现实,可这种情绪在日积月累中变成了庞然大物,让它无法再被轻易忽视。

    十六岁那年重新见到陆锦年,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让他一连打了十几个耳洞才镇定下来。和陆锦年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最稳定的时候,陆锦年是一种精神寄托,其实从他很小的时候起就已经是了,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意识到。在那之后,陆锦年在他重伤昏迷时不辞而别,他在暴怒中旧疾复发,他文身、飙车、跳伞,可这一次疼痛和极限运动无法再起任何作用,他只能把陆锦年找回来。

    “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最多一年吧,”陆文元望了望窗外,只觉得阳光亮得刺眼,“我会戒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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