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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找茬 (第2/2页)
女凌乱的发丝,血痕淋漓但依稀可见五官,正是今早派去宫外替她传递情报的心腹。 “这,这……” “你还有何要狡辩的,”新帝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脸色阴沉,“还是说,又是你那好弟弟指使的。” 元雨无力瘫坐在地,凤钗滑落云鬓,摔了个一分为二,她慌乱地摇着头:“都是我一人所为,不关我弟弟的事。” “贵妃刘氏失德,今贬为庶人,立刻打入冷宫。” 新帝俯视着地上女人的狼狈姿态,薄唇间吐出冰冷的话语。他衣袖一挥不再理会她,沉着脸迈步而走。 元雨望着他出宫门的方向,心中大惊, 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李玄烈!此事真与我弟弟无关,求你放过他!求你放过他!”[br] 喝过了药刚要歇下,温奴殿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上驾到!”殿外的太监拖长了调子喊道。 刘玳眼皮直跳,刚披上了一件外衫,殿门便被踢开,带着微凉寒意的夜风突然袭来,刘玳按住起伏的胸膛剧烈咳嗽了起来。 修长人影立在门口,与暗夜相融,深邃又危险。 他其实只见过这位新帝三回。 第一回是大军班师回朝之时,那时的新帝还是征战沙场的武安侯世子,他宛如青山劲松,站在武安侯身侧已然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连向来严肃的父皇都不吝于夸赞他。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刘玳,却对这个万众瞩目的少年人生出了一股无言的嫉妒之情。 第二回是,他起兵谋反攻入皇宫之时,距离当年京城一见已隔五年时间,彼时的李玄烈褪去了少时的稚嫩,浑身皆是凛冽的杀伐之气,毫不留情地将刘玳从皇位上硬生生拉下,长剑贴在他的脖颈上,死亡的恐惧如海水般呼啸而来,不知是被吓得瘫软还是身体支撑不住,刘玳“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地上,像是臣服于新帝一般,绝望而悲戚。听着底下满是那群叛臣的嘲笑与奚落,刘玳无声闭上了眼。 第三回,是新帝登基之时。刘玳被迫禅位,于天下人面前双手奉上传国玉玺,十二冕旒下的锐利双目如箭矢一般穿过刘玳的心脏,他忍着屈辱跪下,与众人一道齐喊“万岁”。 如今是第四回。 新帝缓缓走入温奴殿,深邃的眼神中一如往日般充满着对废帝的不屑与厌恶。 “臣,叩见陛下。”他扶着床沿起身,跪拜在地。 新帝没有出声。 夜色在曳动的烛火中流逝,本就不适的刘玳虚汗直流,宽大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攒聚,咳嗽声终究还是压不住,瘦弱的身躯弓起单薄的衣衫下印出凸起的脊骨。 “平身。”李玄烈道。 刘玳松了一口气,撑着床沿慢慢起身,腿脚一阵酸麻,于是又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新帝扫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多日不见,无事侯仍旧这般羸弱不堪。” 刘玳拱手,“陛下说笑了。” 李玄烈哼笑一声又走近了几步,神色更冷,“原以为你这副身子关在了这温奴殿中,应当会自顾不暇。却没想到贼心不死,还痴心妄想地做着你旧国的梦。” 刘玳瞳孔微缩。 秘密被轻易戳破,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面上却强作镇定,“臣愚钝,听不懂陛下的话。” “不懂?”他掐住了刘玳脸,手指在苍白的皮肤上嵌出红痕,“你怎么会不懂?你让你的jiejie为你承担了一切,却还想置身事外?” “不……不,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是没有想着谋逆之事,还是没有利用元雨公主?” 刘玳慌张摇头,瞪圆了双眼,呼吸混乱。 “她做朕的贵妃有何不好?!朕的后宫只会有她一人,想要做皇后朕也能给她,只有朕才能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可你却偏偏蛊惑她为你复国,朕怎么能忍!”失控的李玄烈青筋暴起,抓起他的衣领质问。 刘玳快要喘不上气,面色通红地剧烈咳嗽起来。 新帝嫌恶地将他甩在地上,披在肩头的外衫滑落下来,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刘玳受了凉打了个寒颤,抓起外衫颤抖着起身。 他将外衫重新披在肩头,突然感觉脊骨一阵发凉,悄悄抬起头,却不慎撞入那双愈发危险的眼眸中。 莫名的感觉席卷而来。 那是如被野兽盯上一般,身为猎物的自己想要逃亡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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